顾老起身道：“礼不可废。”说着侧身道：“这是小儿顾沄。”
顾沄单膝跪地道：“参见陛下。”
景烨打量
他
眼。顾沄眉目更像顾老丞相些，却少几分翩然风姿，多几分尘俗随性。
景烨笑道：“平身。朕在宫里设小宴，为丞相接风洗尘。”
景烨下辇，俯身就感觉腰部阵酸痛，顿时面目扭曲。
众臣依言起身。
景烨握着手炉往前几步，刚下夜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前后鸦雀无声，只听见旗子被风吹响
声音。
等小会，远处雪地里冒出几个小黑点，慢慢显出马车轮廓。
“不合适什
？”顾泓轻笑道，像是想起夜里某些场景，声音低哑起来，“时辰还早，陛下再睡会儿……”
景烨还想说话，可惜嘴被堵住。
叶茂忙悄悄摆手，宫女们红着脸退下，将殿门合上。
“行，都外头候着。”叶公公甩拂尘，“再等个把时辰吧。”
大半个时辰之后，景烨脚步虚浮地上御辇，仪官轻咳声，提醒道：“陛下，衣襟需正。”
雪不算大，下几日停几日，宫人们早起来拿扫帚扫雪，在殿里能听见庭中片细碎沙沙声。
这天是休沐，景烨却躲不得懒，昨晚侍卫进宫，报顾老丞相已宿在京城外家驿站里，今日清晨入城门。
朝廷德高望重元老在野数年又回京，不说那些京城里弟子门生，那些从前受过他恩惠，得他提拔，素来敬重他，只怕都能站满整个城门。
景烨坐在榻上，手搭着几案，顾泓俯身替景烨系黑貂皮绣五爪金龙斗篷，微笑道：“实则陛下不必亲自到城外去。”
景烨眨眨眼道：“天下人都以为朕该去。”
马车停在景烨面前不远处，车夫掀开厚厚布帘，将位年逾六十老人扶下车。
老人面容慈和，神情温厚，虽说年迈，但与顾泓相似笑影，已经证明他身份。
百官中已有人叫出声来：“顾老！”
顾老丞相稳稳地向前几步，拂衣欲跪：“臣顾杉，参见陛下。”
“丞相快起。”景烨忙放下手炉上前扶起他，”丞相是当年皇祖母至交，就是朕长辈，实不必行此大礼。”
景烨瘫着脸，宫女忙上前替他整理。
宫女偷偷抬头，见皇帝眼角片薄红，眼睫柔长，俊美温柔，便不由红脸。
陛下……真好看哪。
景烨御辇到城门外时，城下已站着数百余人，见御驾来便纷纷跪下道：“参见陛下。”
“天冷雪滑，众卿快平身罢。”
横竖都要见。景烨看着眼前风姿翩然佳公子。老丈人再凶残，也得上去硬着头皮问个好吧。
顾泓挑眉道：“老丈人？”
景烨：“……没，没有。”
“陛下。”顾泓看着他面颊微红尴尬模样，修长似玉手指滑过绳结，伸进衣襟里，摩挲着景烨锁骨处细腻肌理。
景烨毛“砰”得炸起来，往后结结巴巴地退：“这这这，这里不合适，要去接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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