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第缕阳光终于从地平线上投射而来,冒顿兴奋地眯起双眸,在望无际草原上拍马飞驰。
声凄厉
“这是做个简易机关,离太阳升起还有半刻钟时间,等第缕阳光升起时候,这块石头会掉落在地,而这柄手弩会自动扣动悬刀,这鸣镝箭会射穿你胸膛。
“希望在天亮之前,秦军会找到此地。
“这是用狼颔骨所做骨鸣镝,此等声音最佳,适合为你送行。
“愿龙神保佑你。”
冒顿干脆利落地说完,便牵着四匹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地所生,日月所置……”
“睡觉!”冒顿突兀地打断对方,粗,bao地拎起旁另条毛毯,把他奴隶卷入怀中,然后还不忘抱怨句道,“你怎这冷?要不是照顾你,说不定你早死。”
被两条铁箍样手臂禁锢着,青年上卿无奈地叹口气,他体温早就比常人要冷上许多。这段时日,他们都是如此休憩,就是因为冒顿怕他趁他沉睡时候溜走。而且直接头枕大地,若是远处有马蹄声音,提前很久就能听见。
其实他也听不太懂匈奴语,只是简单地利用强大记忆力复述对方话语,但听得懂零星几个词语,再加上冒顿今夜与众不同情绪,很简单就能分析出对方想法。听着身侧渐渐平缓呼吸,青年上卿脸容上浮现出抹苦笑。他也不是没想过趁机杀死对方,只是这样尝试几次之后,发现不管冒顿看起来睡得有多沉,他只要略动弹,对方都会在下刻惊醒过来,无例外。
虽然并不需要休息,但身体疲惫还是存在,青年上卿仰望着璀璨星空,背靠着坚实大地,焦躁心竟然很快就平复下来,难得大脑片空白,不再去想自己处境,慢慢地合上双眼。
生与死,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或左或右选择。匈奴人从来不畏惧生死,不管是别人生死,还是自己生死。
而在这位与众不同奴隶身上,冒顿决定做个有趣试验。
他知道他这个奴隶身份定很不般,否则身后秦军追兵不会穷追不舍,甚至追兵还越来越多。他估算着,差不多等到天亮,那些秦军应该就会到达这附近。
所以,还真是期待在那支骨鸣镝响起时候,秦军听到响声寻来,却只找到具尸体景象呢。
即使只是幻想,冒顿都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留在现场亲眼旁观。
等青年上卿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是被绑在根长竿上,长竿端深深地插入土地之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他嘴也被布条堵住,而夜色深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刻。
他隐约可以看得到正前方,有个人影在鼓捣着什,偶尔可以听得到弓弦拨弄声。
“醒?”冒顿声音传来,在风中听得有些不真切。
“韩信,无法带你回王庭,也下不决心杀掉你。
“所以,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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