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小身体颤抖许久,像是终于找回来自己声音,嘶哑地出声问道:“这驾马车,是空。”
王离怔,才反应过来胡亥意思,顿时浑身发冷。
这驾马车本应该是胡亥所乘坐,若是今天他没有闹着非要骑马,那现在惨死铁锤之下,肯定就是他。
他低下头,却因为姿势原因,根本看不清胡亥表情,只能看到他小手紧紧地攥着,可怜兮兮地战栗着。王离也觉得有些后怕,挥手招来旁等候已久内侍,他还记得这个伺候小公子人好像叫孙朔。
王离先翻身
角,低头充耳不闻。他倒不觉得给小公子牵马有什折辱,只是觉得这样人生未免也太过无趣,怎及刀光剑影战场快意?
王离暗暗在心底决定,这次出巡之后回咸阳,定要申请去戍边。即使当个小兵也甘愿!
连绵车队缓慢地驶进博浪沙,路边开始聚集些百姓,早就有中尉静室令去驱逐百姓停留在离车队安全距离之外,在前方鸣锣开道。王离路牵着胡亥所坐小母马,速度并不快,只是保持跟在车队中后部而已。周遭鸦雀无声,始皇威名与整齐仪仗队伍,让所有围观百姓都心怀敬畏,跪伏在地,并且深深地把头低下去。
看着这与平时出巡时别无二致景象,王离却无端感到有种说不出不安。他归咎于平时他都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四周,现在是站在地面上,视线受阻,所以才会有种不能大局在握忐忑感。
正琢磨着是不是换个人来给小公子胡亥牵马,王离就听到前方传来惊叫声。抬头,就看到把巨大铁锤平地之间骤然飞起,风驰电掣般准确地击中驾马车,车驾前四匹马惨嘶,车厢在轰隆声中变为碎片。
下子场面遽(jù)乱,从战场中厮杀过王离也只不过是惊愕片刻,便回过神。
见周围片混乱,他时也顾不得什礼节,翻身骑上小公子胡亥坐母马,策马奔驰到现场,简洁有力地指挥着慌乱士兵捉拿罪犯,清理现场,救助伤者,安抚百姓,彻查同谋……
跟随始皇左右士兵们也都是训练有素,只是因为这种势大力沉刺杀还是头次遇到,所以初时才有些慌乱,但也都下意识地按照王离吩咐去做,不会儿就恢复冷静,迅速控制住现场,也抓到投掷大铁锤刺客。不过据围观者情报,还有个同谋者和他起,却是怎都搜查不到。
幸好还有人官职比王离高,此时已经滚到始皇车驾前请罪去,王离只要负责好现场不要再发生什乱子就好。等他排查遍之后,才发现坐在他前面小公子胡亥身上衣服全都被冷汗所浸湿。
“小公子,臣扶您去换身衣服可好?”王离觉得自己方才真是疏忽,小公子才十二岁,就让他直面这样惨烈画面,实在是不好。不过当时那种情况,让他把胡亥交给其他人更是不放心,索性就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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