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柳眉翻过河堤到
柳卫东家
新居。这是五间新盖大瓦房东西两厢圈
个很大院子黑漆大铁门上用红漆写着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进门是道用瓷砖镶边影壁影壁正中是个斗大红“福”。院子里拴着只狼狗对着凶猛地叫唤。
马秀美迎出来手上沾着面粉
“这怎
能行”说。
“你跟客气什”他说“改天请你吃饭。”
他门牙补上银光闪闪看着提神。
五
两天之后有个小丫头出现在家院子里。
“满头秀发。”说。
“又骂”他说“染嘛在外边混不拾掇得体面点儿还真不行。没听人说过出村头就满口普通话
“这个没听说”笑着道“但听说你要跟嫂子离婚。”
“谁说”他站起来抖抖衣襟说“定是王超那张臭嘴胡咧咧这小子望风捕影他小卖部就是个谣言发表中心。”
“不是他说。”说“你千万别去找他
“你是大忙人会儿深圳会儿海南”说“到哪去找你”
“少找借口”他说“如果欠你万元躲到耗子窝里你也能找到。说说吧回来干什噢对听说弟妹生孩子啦你是回来伺候月子吧请多少日子假”
“是。”说“个月。”
“官差不自由。”
“索性转业回来跟你干吧。”
“你找谁呀小姑娘”洗着尿布问。
“是柳卫东大女儿叫柳眉。”老婆把脸贴到窗棂上说“柳眉来啊婶婶问你话。”
“俺爸爸让你快去。”柳眉不理睬老婆大眼睛盯着说。
“好吧你先回去吧叔叔待会儿就去。”
“俺爸爸说让领你去。”她执拗地说。她眼睛像马秀美嘴巴像柳卫东。
“其实”他说“背后糟蹋也不是王超个。你只要混得比他们好点儿他们就巴不得你倒霉。红眼病嘛老子是赚钱但老子也没捆着你们手不让你们赚啊”
“也不光他们这样”说“天下人皆如此吧。”
“就是可以理解所以随他们说什不嫌累他们就说去吧老子就这样越说坏话干劲越大”他指指供销社门前空场上那堆绿油油竹竿说“那就是刚从江西弄来正宗井冈翠竹盖房子当檩百年不烂这批货出手”他举起左手食指对晃晃马上想到他那根被咬掉右手食指。
“千”问。
他没回答从衣兜里摸出厚厚沓钱抽出张放在镜子前对理发姑娘说“甭找连他。”
“讽刺吧”他说“你是军官现在是排长过两年是连长再过些年是营长、团长、师长级级升上去荣华富贵辈子。算什倒腾点物资赚点小钱现在高兴说你是企业家过几天翻脸就是投机倒把分子。”
“应该不会再折腾”说“你就放开手脚干吧。”
“但愿如此。”
理发姑娘放下电吹风搬起面镜子照着他后脑勺问“满意吗柳总”
他抬起手轻轻按按蓬松头发说“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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