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把女儿抱起来。女儿在怀里打着挺儿,哭喊着找娘。时百感交集,眼泪夺眶而出。
母亲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说:儿啊,让她生吧……要不,这日子就没法过……
不行,坚决不行!
王仁美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噼里啪啦地响。
这不是个人事,说,涉及到们单位荣誉。
王仁美提着个大包袱走出来。拦住她,说:到哪里去?
你甭管!
弯腰抱起女儿,夸张地笑着说:哎呦小跑,你怎回来呢?
怎就不能回来呢?没好气地说,你干好事!
她布满蝴蝶瘢脸变白,转瞬又涨得通红,大声道:做什啦?白天下地劳动,晚上回家带孩子,没干丁点儿对不起你事!
你还敢狡辩!说,你为什瞒着去找袁腮?你为什不告诉?
叛徒,内*!王仁美放下孩子,气哄哄地走进屋里,小凳子绊她下,她脚将小凳子踢飞,骂道,是哪个丧天良告诉你?
拉住她包袱,不放她走。她从怀里摸出把剪刀,对着自己肚子,眼睛通红,尖利地叫着:你放开!
跑儿!母亲尖叫着。
自然清楚王仁美脾气。
你走吧,说,但你逃脱今天,逃脱不明天,无论如何,必须做掉!
她提着包袱,急匆匆地走。女儿张着双手追她,跌倒在地。她不管不顾。
女儿在院子里大哭着。
母亲坐在灶边垂泪。
你不要吵,也不要骂,说,乖乖地跟去卫生院做,啥事也没有。
你休想,王仁美把面镜子摔在地上,大声喊叫着,孩子是,在肚子里,谁敢动他根毫毛,就吊死在谁家门槛上!
跑儿啊,咱不当那个党员啦,也不当那个干部啦,回家种地,不也挺好吗?现在也不是人民公社时期,现在分田单干,粮食多得吃不完,人也自由,看你就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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