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坐在炕前凳子上说。麻花儿把女儿接过去,说放到炕上去睡得踏实。稍微推辞,便把女儿给她。
麻花儿刷锅点火,说要煎条带鱼给们下酒。制止,但油已在锅里滋啦啦地响,香味儿也扩散开来。
袁腮非要脱鞋上炕,以稍坐即走脱鞋麻烦为由拒绝。他力邀,无奈,只好侧身坐在炕沿上。
他给倒杯酒,放在面前。伙计,你可是贵客,他说,当到什级别?营长还是团长?
屁,说,小小连职。抓起酒杯,饮而尽,说,就是这也干不长,马上就该回来种地!
晚上,女儿哭叫着找娘,怎哄都不行。母亲说,去她姥姥家看看吧。抱着她去岳父家敲门。岳父隔着门缝说:万小跑,女儿嫁到你家,就是你家人,你跑到这里找什人?要是女儿出事,跟你没完。
去找陈鼻,大门上挂着锁,院子里团漆黑。去找王肝,敲半天门,条小狗在大门内发疯般地叫。灯亮,门开,王脚拖着根棍子站在当门,怒冲冲地问:找谁?
大叔,是啊。
知道是你,找谁?!
王肝呢?
什话?他自己也干杯,说,你是们这拨同学里最有前途,肖下唇和李手尽管都上大学——肖上唇那老杂毛天天在大街上吹牛,说他儿子分配进国务院——但他们都比不上你。肖下唇腮宽额窄,双耳尖耸,副典型衙役相;李手眉清目秀,但不担大福;你,鹤腿猿臂,凤眼龙睛,如果不是右眼下这颗泪痣,你是帝王之相。如果用激光把这痣烧掉,虽然不能出将入相,弄个师长旅长干干是没有问题。
住嘴吧,说,你到集上唬别
死!王脚说着,猛地关上大门。
王肝当然没死。想起,上次探亲时听母亲唠叨过,他被王脚赶出家门,现在到处打溜儿,偶尔在村里露下面,也不知住在哪儿。
女儿哭累,在怀里睡着。抱着她在大街上徜徉。心中郁闷,无以排解。两年前,村子里终于通电,现在,在村委会后边那根高悬着两个高音喇叭水泥杆上,又挂上盏路灯。电灯下摆着张蓝色绒面台球桌,几个年轻人,围在那里,大呼小叫地玩着。有个五岁左右男孩在离台球桌不远处方凳上,手里摆弄着个能发出简单音符玩具电子琴。从他脸型上,判断出他是袁腮儿子。
对面就是袁腮家新修建宽敞大门。犹豫片刻决定去看看袁腮。想到他为王仁美取环情景心里就感到很别扭。如果他是正儿八经医生,那无话可说,可他……妈!
到来让他吃惊不小。他原本个人坐在炕上自饮自酌。小炕桌上摆着碟子花生米,碟子罐头凤尾鱼,大盘炒鸡蛋。他赤着脚从炕上跳下来,非要让上炕与他对饮。他吩咐他老婆加菜。他老婆也是们小学同学,脸上有些浅白麻子,外号麻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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