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身体更矮。她虽然比姑姑年轻许多但动作比姑姑笨拙。就是她让王肝搂着树干、脸色苍白,眼睛里盈满泪水。
第三个从船舱里钻出来是黄秋雅。几年不见,她腰已佝偻,脑袋前探,双腿弯曲,动作迟缓。她站在船上,身体摇晃着,双手挥舞着,仿佛随时都会跌倒。看样子她也要上岸,但她腿难以完成从船头到木码头跨。秦河冷冷地看着,不施援手。她弯腰,伸出两只手,像大猩猩样,抓住木码头边缘。这时,姑姑粗声粗气地说,老黄,你在船上待着吧。姑姑没有回头,继续发布命令: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
姑姑命令显然是对秦河和黄秋雅二人而发,因为看到秦河立即弯腰往舱中探看。这时,听到从船舱中传出个女人低低抽泣。
姑姑上岸,大步流星,沿着河堤东去。小狮子溜小跑,方能跟上姑姑步伐。看到姑姑额头血染红绷带,她脸上肌肉僵硬,目光犀利,面部表情坚毅,也似乎是凶狠。当然,王肝看不到姑姑,他目光追随着小狮子。他嘴角哆嗦不止,口里念念有词。有点可怜他,但更多是感动,那时远不能理解,个男人,爱上个女人,竟然会神魂颠倒成那般摸样。
事后们知道,姑姑头,是在那个解放前出过很多土匪、民风凶悍东风村,被个已经生三个女孩、妻子又怀四胎男人用棍子打破。此人姓张名拳,生着两只牛眼,家庭出身好,是村子里无人敢惹强汉。东风村所有育龄妇女,生过二胎,如果有男孩,大都已结扎,如果二胎都是女孩,姑姑说她们充分考虑到农村实际情况,不强行结扎,但必须戴环。生过三胎,即便三胎全是女孩,也必须结扎。全公社五十多个村庄,只有这张拳老婆,既不结扎,也不放环,而且还怀孕。姑姑她们冒着大雨,驾船至东风村时,就是要把这张拳之妻,动员到卫生院做人工流产手术。姑姑船还在途中时,公社党委书记秦山就打电话给东风村支部书记张金牙,下达死命令,让他动员切力量,可以动用切手段,把张拳妻弄到公社流产。姑姑说那张拳手持根带刺槐木棍子,把守门户,两眼通红,疯狂叫嚣。张金牙和村里民兵远远地围着,但无人敢近前。那三个女孩,都跪在门口,用仿佛事先编好词儿,把鼻涕把泪水,齐声哭喊着:好心大爷大叔、大娘大婶子、大哥大姐姐们——饶俺娘吧——俺娘有严重风湿性心脏病——做人流——非死不可——俺娘死,俺们就成没娘孩子啦——姑姑说,张拳导演苦肉计效果很好,围观女人们,有许多流眼泪。当然也有许多不服气。那些生二胎就被放环、那些生三胎就被结扎,都为张拳家怀四胎而愤愤不平。姑姑说,碗水必须端平,如果让张拳家第四胎生出来,会被那些老娘们活剥皮!如果让张拳家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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