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攥着枪柄手微微地抖起来，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他看到，袁世凯在卫士们搀扶下，走上
颤悠悠艄板。军乐声中，军官们都下马跪在地上迎接，但他没有下马。袁世凯挥手向部下致意。袁丰满大脸上挂着雍容大度微笑。袁眼睛逐
地巡视着他部下，终于与骑在马上他目光相接。瞬间，他知道袁世凯什
都明白。这是他计划之中事，他不想让袁世凯不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他纵马上前，同时拔出金枪。只用秒钟时间，他马头就触到袁世凯胸脯。他大声地喊叫着：
“袁大人，
替六君子报仇！”
他把右手中金枪挥出去，挥动过程中同时扣扳机。但并没有期待震耳枪声、喷香硝烟和袁世凯大头
随从打开大食盒，显出两个小食盒。随从把两个小食盒端到桌子上。
“请吧！”袁世凯笑眯眯地说。
他打开只食盒，看到盒中有红花瓷碗，碗中盛着六只红烧大肉丸子。
他打开另只食盒，看见盒中有根骨头，骨头上残留着些筋肉。
他抬头看袁，袁正在对着他微笑。
“卑职在大人面前不敢撒谎。”
“你对此人作何评价？”
“大人，卑职认为，”他坚定地说，“谭浏阳是血性男儿，可以为诤友，也可以为死敌。”
“此话怎讲？”
“谭浏阳是人中之龙，为友可以两肋插刀，为敌也会堂堂正正。杀死谭浏阳，可成世威名；被谭浏阳所杀，也算死得其所！”
站起来，心脏狂跳不止。他看到，袁世凯身后，四个身材特别高大贴身卫士都手按枪柄，目露凶光，随时都准备拔枪射击样子。他虽然是骑兵卫队长，但却无权管辖这四个来自袁大人故乡亲兵。他恭恭敬敬地立正，报告：
“卑职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原谅！”
袁世凯瞄眼案子上凌乱枪零件，打个哈哈，道：
“钱队长，你在忙什呢？”
“卑职正在擦枪。”
他垂下头，想会儿，把那根肉骨头抓起来。
袁世凯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说：
“你真聪明。这根骨头，是皇太后赏给，上边虽然肉不多，但味道很不错，你慢慢地享用吧！”
…………
六
“本官欣赏你坦率，”袁世凯叹道，“可惜谭浏阳不能为所用，他已经断头菜市口，你知道吗？”
“卑职已经知道。”
“你心里怎想？”
“卑职心中很悲痛。”
“抬进来！”袁世凯挥手，门外进来两个随从，抬进来只黑漆描金大食盒。袁说，“为你准备两份饭菜，你自选份吧！”
“不对，”袁世凯嬉笑着说，“你应该说，正在为你妻妾擦澡！”
他想起以枪为妻话头，尴尬地笑。
“听说你跟谭嗣同有过交往？”
“卑职在南海先生处与他有过面之交。”
“仅仅是面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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