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像个高明棋手,回忆盘为他赢来巨大声誉精彩棋局。在师傅心中,那个美妙无比美人,先是被片片地分割,然后再片片地复原。在周而复始过程中,师傅耳边,刻也不间断地缭绕着那女子亦歌亦哭吟唤和惨叫。师傅鼻子里,时刻都嗅得到那女子身体在惨遭脔割时散发出来令人心醉神迷气味。师傅脑后阴风习习,那是焦灼食肉猛禽在扇动它们翅膀。师傅痴情回忆,总是在这样个关节点上稍做停顿,好似名旦在戏台上亮相:她身体已经皮肉无存,但她脸还丝毫无损。只剩下最后刀。师傅心中阵酸楚,剜她块心头肉。那块肉鲜红如枣,挑在刀尖上宛如宝石。师傅感动地看着她惨白如雪鹅蛋脸,听到从她胸腔深处,发出声深沉叹息。她眼睛里似有几粒火星在闪烁,两颗泪珠滚下来。师傅看到她嘴唇艰难地颤抖着,听到她发出蚊虫鸣叫般细声:冤……枉……她眼神随即暗淡无光,她生命之火熄灭。她在执刑过程中直摇动不止头颅软绵绵地向前垂下,头上黑发,宛如匹刚从染缸里提出来黑布。
赵甲割下第五十片钱肉时,钱两边胸肌刚好被旋尽。至此,他工作已经完成十分之。徒弟给他递上把新刀。他喘两口粗气,调整下呼吸。他看到,钱胸膛上肋骨毕现,肋骨之间覆盖着层薄膜,那颗突突跳动心脏,宛如只裹在纱布中野兔。他心情比较安定,活儿做得还不错,血脉避住,五十刀切尽胸肌,正好实现原定计划。让他感到美中不足是,眼前这个汉子,直不出声号叫。这就使本应有声有色表演变成缺乏感染力哑剧。他想,在这些人眼里,就像个卖肉屠户。他对这个姓钱深表钦佩。除开始时两刀,他发出几声若有若无呻吟之外,往后他就不出声息。他抬头看看这个英武青年脸。只见他头发直竖,双目圆睁,黑眼珠发蓝,白眼珠发红,鼻孔奓开,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鼓起两条小老鼠般肌肉。这副狰狞面孔,着实让他暗暗地吃惊。他捏着刀子手,不由得酸麻起来。按照规矩,如果凌迟是男犯,旋完胸脯肉之后,接下来就应该旋去裆中之物。这地方要求三刀割尽,不必与其他部位肉片大小致。师傅说根据他执刑多年经验,男犯人最怕不是剥皮抽筋,而是割去裆中宝贝。原因并不是这部位被切割时会有特别痛苦,而是种心灵上恐惧和人格上耻辱。绝大多数男人,宁愿被砍去脑袋,也不愿被切去男根。师傅说无论多强悍男人,只要把他裆中物去,他就再也威风不起来,这就跟剪掉烈马鬃毛和拔掉公鸡翎毛个道理。赵甲不再去看那张令他心神不安悲壮面孔。他低头打量着钱那嘟噜东西。那东西可怜地瑟缩着,犹如只藏在茧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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