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停停,然后又动起来,这回是铺被子声音。
谢鹭大着胆子朝“她”走过去:“……实话跟你说,”离着段规矩距离,他站住,“有内人,不能跟你苟且!”
床
锦衣卫端上来杯酒,清黑色,有刺鼻味道,仇鸾放开手:“喂他喝!”
当众,那杯酒摇晃着翻覆着,灌进过小拙喉咙,只听声破碎嘶喊,他从桌上翻下去,倒在堂前,两手掐着喉咙来回翻滚。
是生漆!谢鹭目瞪口呆,过小拙这辈子再也发不出声。
这顿饭,仇鸾威算立住,散席时几乎人人自危,可这切与谢鹭无关,他漠然往外走,后头小宦官把他叫住,说是督公有请。
谢鹭去,不去不行,他简直是被驾到后院,在间厢房门口,他挣扎辩解:“你们这是干什,是搞错……”
“最讨厌什,”他问玉交枝,“你知道吗?”
玉交枝摇头,仇鸾端着他下巴,星子般笑起来:“最讨厌戏子!”
玉交枝脸登时就僵,仇鸾手很大,中指上有茧子,像是常年开弓射箭,那大手拢在他头顶,扣住左右摇摇:“知道为什吗?”
玉交枝哆嗦着:“不、不知道……”
仇鸾抬头看着众人:“因为戏子舌头碎,这个,”他捏着玉交枝太阳穴,“是郑铣耳朵!”说着,他大手推,把玉交枝脸朝下撞在杯盘间,“咣”地响。
他猛地被推进去,进屋,门就在背后锁死,他连忙拽门,边拽边喊:“太不像话,还有没有王法!”
大珰家里,哪有什王法!他徒然喊阵,无济于事,这时候回头看,眼前景象叫他目瞪口呆:
红桌布红蜡烛,连架子床拉起围子都是大红,桌上摆着酒,脚盆边放着热水,这分明是新婚之夜……“咯吱”,床围子里有响动,像是有人翻身,谢鹭当时就蒙,仇鸾给他安排女人?为什!
他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窘迫,热锅上蚂蚁似地在屋里乱转,最后无计可施,还是去拽门:“开、开门!”他跳着脚喊,“放出去!”
床围子里声音大起来,窸窸窣窣,像是在脱衣裳,谢鹭惊叫:“姑娘!”他揩把额上汗,“你……你自重!”
另边,过小拙垂着眼,面无表情,仇鸾又拿手去握他脑袋:“这个……”他温柔地捋他后脑,“你自己说?”
过小拙不愧是过小拙,转过脸来,平静地看着他:“是郑铣耳朵。”
仇鸾那口白牙着实漂亮,这时候上下打,铿锵:“你以为和郑铣样傻?”
席间立刻有议论声,过小拙抿着嘴和他对视,那样子并不太像个戏子,而是个早已死心人,仇鸾承认他是美,他就要亲手把这美撕碎,“你是兵部人!”
下头哄然,人人惊诧,连屈凤都愣住,仇鸾接着说,不疾不徐:“部堂大人今天没来,他是怕,”他招呼,“来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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