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阿查不稀罕搭理他,廖吉祥那些昂贵收藏他也不懂,大抵知道是有些好东西,像前朝赵孟頫盛唐墨迹帖、蔡襄诗表帖,时人文征明临怀素自叙帖、李西涯帖、祝枝山真草帖等等。
他视线轻蔑地从书案这边往拔步床那边去,他知道廖吉祥在床上,他爱懒床,这个时候压
“不要妾,”谢鹭没头没脑扒开自己衣领,那窸窣声廖吉祥听见,撑着枕头惊恐地往这边看,“不……不行!”
他以为谢鹭要干什寡廉鲜耻事,至于怎个寡廉鲜耻,他想象不出,纯是出于对性事无知,他期期艾艾地乱缩乱叫,结果等着他不过是个温热怀抱——谢鹭是想用自己胸口,把他那只烈酒都暖不过来坏脚焐热。
廖吉祥剧烈地打个颤,这是他生平头次贴到别人皮肉,贴到,他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冷:“春锄,你……”
“嘘……”谢鹭哄着他,温柔地在那脚上拍拍,“明天再说。”
梅阿查夜里没怎睡,天不亮爬起来玩会儿刀,卯时初刻穿戴好,到廖吉祥那儿去吃早饭,屋门关着,值宿宦官和打杂火者在门外站排。
身体,“它是怪你占他床,明天哄哄就好。”
“没想到……”谢鹭凑着他,贪婪地嗅他鬓边酒气,“你也养猫。”
“不养猫算什太监,”廖吉祥又笑,这回是自解嘲,笑到半路,猝不及防说出残酷话,“夜里没猫陪着,个人被褥太冷……”
谢鹭夺过他酒壶酒盅,藏到床底下:“不喝,”他吹熄铺边仅有只蜡,屋子下便黑下去,“睡。”他说,拽过薄被把两个人拢在里头。
他们真是头和脚倒着睡,说要睡,哪里睡得着,尤其是谢鹭:“养春,”刚躺下,他便叫,“你不问为什来?”
“还没起来?”梅阿查皱眉头。
值宿宦官摇头。
“昨晚什时候睡?”
“听不出来,”值宿宦官照实禀报,“两个人好像……直在说悄悄话。”
“开门。”梅阿查径直往前走,值宿宦官忙把门给他推开,进屋他就看见谢鹭,穿戴整齐站在廖吉祥书架前,如饥似渴在看,见他进来,有礼地点下头。
廖吉祥没应声。
他以为他喝酒迷糊,便掀开被,摸着黑去看那双脚,偷偷摸摸正要抓,廖吉祥出声:“是听人说什吧,”那声音稳稳当当,清醒得很,“你们这些人,要喜欢,不过是听人说什,要厌恶,也不过是听人说什。”
这话谢鹭好像明白,细琢磨,又似乎是糊涂:“以后每晚都来陪你,行?”
廖吉祥翻个身,没回答,谢鹭胆大包天,居然在被里把他脚抓住,抓住不算,还往自己怀里拉。
廖吉祥使劲挣,挣脱右脚,坏那只左脚却孱弱得脱不开:“你不要这样!”听口气,他像是怕,怕得急,便央求,“你纳个妾吧,替你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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