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银枝愣,接着便大笑起来。她笑够,严肃地说:“没限制你自由,你立刻给滚出去,滚!”
“凭什要滚?”上官金童说,“这商店是,要滚该是你,而不是!”
“呸!”汪银枝道,“如果不是接手经营,再来百爿店,也早就倒闭光,你还好意思说这店是你。养你年,对得起你,所以,该还你自由,请吧,请,这个房间,今晚上另有客人。”
上官金童道:“是你法定丈夫,你想赶走,偏不走。”
汪银枝伤感地说:“法定丈夫,丈夫,你也配提这两个字?你履行过丈夫义务吗?你行吗?”
务!”
女佣惊恐地说:“先生……先生……不懂,不懂……”
“你在这饭菜里下慢性毒药,你要慢慢地毒死,让像只火鸡样,像只穿山甲样,慢慢地死掉!”他猛地把盛米饭碗倒扣在桌子上,并端起那碗乌鱼酸辣汤对着女佣泼过去,“滚,滚!狗特务,不要再见到你!”
女佣胸脯上挂着些粘稠东西,嚎哭着,跑掉。
汪银枝,你这个反g,m,人民敌人,吸血鬼,害人虫,四不清分子,极右派,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腐化变质分子,阶级异己分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寄生虫,被绑在历史耻辱柱上跳梁小丑,土匪,汉*,流氓,无赖,暗藏阶级敌人,保皇派,孔老二孝子贤孙,封建主义卫道士,奴隶主义制度复辟狂,没落地主阶级代言人……他把在几十年动荡不安生活中学到骂人政治术语无遗漏地搜集出来,顶摞着顶,扣在汪银枝头上,他仿佛看到,就像流行漫画上画那样,她被压得像棵遍体疤眼小树样,弯曲着身体,你身上没有疤,但你身上遍布着比疤还可憎黑痞子。好像七月夜空,满天繁星。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汪银枝,你出来,今晚咱两个见个高低,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活!两军相逢勇者胜。砍掉脑袋碗大疤!
上官金童道:“只要你按说做,就行。”
“无耻!”汪银枝骂道,“你以为老娘是娼妓?你想怎摆
汪银枝手里提着串金色钥匙,推开门,站在门口。她脸上挂着轻蔑微笑,说:“来,你有什本事就施展吧!”
上官金童鼓足勇气说:“要杀你!”
汪银枝笑道:“果然出息!你要有胆量杀人,倒佩服你啦。”
她毫无惧意地走进来,厌恶地绕过地上脏物,她转到上官金童身旁,用那串金色钥匙猛敲下他头颅,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畜生。你说,你还有什不满足?给你准备本市最豪华房间,专门雇女佣为你做饭,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皇帝样养尊处优,你还要怎样?”
上官金童嗫嚅道:“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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