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长道:“们车——道路太滑——把孙不言同志头撞起个大包……”
母亲大声哭着说:“他回家后,嚷阵,就死……”
小军官脸吓得煞
膀上,同时,那两只长满厚茧、铁样坚硬、凝聚着他全身力道大手,牢牢地扼住鸟儿韩咽喉。鸟儿韩身体软绵绵地侧歪,他嘴巴可怕地张开着,双眼往上翻着,显出得全是白眼珠子。
从惊慌失措中清醒过来上官来弟,捞起枕边那只小板凳,赤身裸体地跳下炕。她先用板凳砍着哑巴挺直双臂,就像砍在松木上样毫无反应。继而她又砸着他脑袋,好像砸着颗熟透西瓜,发出噗哧噗哧声响。后来她又扔掉小板凳,从门上抽下根沉重柞木门闩,抡圆,猛地砸在哑巴头上。
她听到哑巴哼声,但身体还保持着那姿势。她又打他门闩,哑巴身体,从鸟儿韩脖子上掉下来,像个缸样立片刻,便猛然往前栽去。鸟儿韩身体软绵绵地压在他身上。
厢房里打斗声把母亲从睡梦中惊醒。她趿拉着鞋跑到门口,打斗已经结束,结局基本明朗。她悲苦地看着丝不挂上官来弟,身体软绵绵地倚靠在门框上。上官来弟扔掉那根沾满鲜血门闩,痴呆呆地走到院子里,灰白雨箭斜射着她身体,串串眼泪般水珠从她身体上飞快地滚下去。她很丑脚啪唧啪唧地踩在浑浊水汪里。她蹲在水盆边,哗啦哗啦地洗着手。
母亲挣扎着站直身体,把鸟儿韩从哑巴身上拉起来。她用肩膀顶着他腋窝,把他掀到炕上。她掀开被,厌恶地盖住他身体。母亲听到鸟儿韩痛苦地呻吟声,于是她知道,这个传奇英雄活过来。她弯下腰去,像扶麻袋样扶起哑巴,却看到,有两股墨汁样黑液体,从他鼻孔里流出来。她伸出手指试试他鼻孔,随即便松手。哑巴尸首稳稳当当地坐着,再也没有歪倒。
她把指尖上血擦在墙上,便懵懵懂懂地回到自己炕上,和衣躺下。哑巴生前事迹,桩桩件件浮现在她眼前,想到年幼时哑巴带领着他弟弟们骑在墙头上称王称霸情景,她忍不住笑出声。院子里,上官来弟用那块泡胀肥皂,遍又遍地洗手,肥皂泡沫满院子流淌。下午,鸟儿韩手捂着咽喉、手捂着裤裆,从东厢房里走出来。他抱起像冰样凉上官来弟。来弟搂住他脖子,傻乎乎地笑起来。
后来,个唇红齿白小军官,提着大盆用红纸蒙顶礼品,在区委秘书陪伴下,进入上官家院子。他们在院子里喊几声,见没人回答,区委秘书便带着小军官。径直钻进母亲房间。
“大娘,”区委秘书说,“这是榴炮连宋连长,前来慰问孙不言同志!”
宋连长满面愧色地说:“大娘,实在对不起,们车,把孙不言同志头撞伤。”
母亲猛然坐起来,问:“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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