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对着个干部招招手,那干部从小学生喧闹浪潮中走过来,他身后还跟进来个怀抱花束女青年。区干部把个白纸包递给区长,低声说:“难属证。”区长接过白纸包,双手捧着,献给母亲说:“大婶,这是您家难属证。”母亲抖颤着把那白纸包接住。女青年走上来,把束白色花插在母亲胳膊弯里。
区干部把个
孩子,痛苦比你重,孩子是你们生,但却是养。看样子你成有功劳人,z.府会给你安排享福地方吧?十六年前那桩婚事是封建包办。现在新社会,婚姻自主。你是z.府人,应该开明,就不要缠着俺孤儿寡妇。再说,来弟没嫁你,但俺三闺女顶她。求求你,走吧,到z.府给你安排地方享福去吧……”
哑巴不理睬母亲话,他用手指豁破窗纸,歪头望着院子里情景。大姐从不知什地方找到把上官吕氏时代火钳,双手持着冲进来。她大骂着:“哑种、半截鬼,你滚啊!”她伸出铁钳去夹哑巴。哑巴轻轻地伸手,就把火钳捏住。大姐用尽力气也不能把火钳挣出来。在这种力量相差悬殊角力中,哑巴脸上浮现出傲慢而得意微笑。大姐很快就松手,她捂着脸哭道:“哑巴,你死这条心吧,嫁给猪场里公猪,也不会嫁给你。”
胡同里锣鼓喧天。群人吵吵嚷嚷地走进家大门。为首是区长,后边是十几个干部,还有大群手持鲜花小学生。
区长弯腰进屋,对母亲说:“恭喜,恭喜!”
母亲冷冷地说:“喜从何来?”
区长道:“大婶,喜从天降,您听慢慢说。”
小学生们在院子里挥舞着鲜花,遍遍朗声喊着:“恭喜恭喜!光荣光荣!
恭喜恭喜!光荣光荣!“
区长扳着手指,说:“大婶,们重新复核土改时材料,认为把您家划成上中农是不妥当,您家在遭难之后破落,实际上是赤贫农。现在们把错划成分改正过来,您家是贫农。这是第喜。们研究九三九年日寇屠杀材料,认为您公婆和丈夫均有与日寇抗争事实,他们是光荣牺牲,应该恢复他们历史地位,您们家应享受g,m难属待遇,这是第二喜。由于上述两个问题得到纠正和恢复,因此,中学决定招收上官金童入学,耽误课程,学校将安排专人给他补课,同时,您外孙女沙枣花也将得到学习机会,县茂腔剧团招收学员,们将全力保送她,这是第三喜。这第四喜吗,自然是志愿军等功臣、您女婿孙不言同志荣归故里。第五喜是荣军疗养院破格聘任您女儿上官来弟为级护理员,她不必到院上班,工资按月汇来。第六喜是大喜,祝贺人民功臣与结发妻子上官来弟破镜重圆!他们婚事由区z.府手操办。大婶啊,您这个g,m老妈妈今天可是六喜临门啊!”
母亲像被雷电击中样,目瞪口呆,手中碗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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