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4 / 4）

出轻蔑话语同时，伸出长长教鞭，灵巧地伸进巫云雨帽檐，手腕抖，像从鏊子上揭饼样，嘎嘎有声地，揭掉巫云雨蟒皮帽子。这切都在秒钟内完成。巫云雨双手捂住腐烂土豆样脑袋，骄横表情不翼而飞，蠢笨表情挂在脸上。他捂着头抬起脸，去寻找他遮丑布。她高高地举起教鞭，手腕灵活多变地抖动着，让巫云雨帽子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转得那巧，转得那俏，转得巫云雨灵魂出窍。她手腕抖，那帽子便飞到空中，然后又准确地落回教鞭尖头上，继续旋转。感到眼花缭乱。她又把帽子向空中抛起。在帽子旋转着下降过程中，她挥起教鞭，轻轻抽，便把那丑陋、散发着恶臭东西打落在巫云雨脚前。戴上你破帽子，滚到你座位上去，她厌恶地说，吃过盐比你吃过面还多，走过桥比你走过路还多。然后她从桌上拔起那支箭，目光射到讲台下，冷冷地说：你，就是你！把弓送过来！丁金钩惊慌地站起来，走到讲台前，把那张弓，乖乖地放在讲桌上。回去！她说。她拿起那张弓，拉拉，说，竹片太软，弦也差劲儿！弓弦要用牛筋才好。她把那支羽毛箭搭在马尾挂成弦上，轻轻地拉，瞄着丁金钩头。丁金钩哧溜声便钻到桌子底下去。只苍蝇在窗户射进来光明里嗡嗡地飞行着，纪琼枝把那苍蝇瞄个亲切，马尾嗖嗖响，苍蝇便被射落。还有不服气吗？

她问。教室里鸦雀无声。她甜蜜地笑，下巴上出现群迷人肉涡。她说：现在正式上课，先把歌词念遍：旧社会，好比是，黑格咙咚枯井万丈深，井底下压着咱们老百姓，妇女在最底层，最呀最底层。

新社会，好比是，亮格咙咚日头放光明，金光照着咱庄稼人，妇女解放翻身，翻呀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