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立人激动地说:“老大爷,这正是想求您而不好意思开口。这木筏有您掌舵,就放心。谁有酒?”
勤务兵跑上来,递给鲁立人个磕碰得凹凹凸凸铁壶。他拧开螺丝塞子,鼻尖凑上壶嘴,嗅嗅,道:“正宗高粱烧。老大爷,代表军区首长敬您杯!”
他双手捧着酒壶递给尊龙大爷。尊龙大爷也很激动,搓搓手上泥巴,接过洒壶,咕嘟咕嘟灌十几口,然后把壶还给鲁立人。他用手背抹抹嘴,脸红到脖子,脖子红到胸脯。“鲁长官,喝您这壶酒,俺老汉就跟您心贴着心啦。”鲁立人笑着说:“
着脖子咽下饼,吸着鼻子说:“好辣葱!”
母亲把卷好大葱面饼递给张,递给八姐张,说:“金童,喂你六姐夫;玉女,喂你六姐。”学着上官来弟样子,从司马粮酱碗里蘸上黄酱,举到巴比特嘴边。巴比特嘴巴难看地咧着,用牙尖咬点点饼,大量泪水从他蓝眼睛里涌出来。他弯下腰,把他沾着黄酱嘴唇贴到额头上,响亮地吻几下。然后他又走到母亲面前,猜到他想拥抱母亲,但被绑双手无法分开,他只能弓着腰像羊吃树叶样,用嘴唇触触母亲额头。他说:“妈妈,忘不你。”
八姐摸索着走到司马粮面前,伸出饼去蘸酱。司马粮帮助她。八姐双手捧着饼,仰着脸,额如蟹壳,目如深潭古井,鼻挺嘴阔,双唇娇嫩如玫瑰花瓣。直受欺负八姐真真是可怜羔羊。她嘤嘤地说:“六姐,六姐,你吃吧……”
六姐泪如涌泉,抱起八姐,哽咽道:“苦命妹妹啊……”
司马库吃完张饼。
鲁立人始终侧着脸望着河堤对面,这时,他转过脸来,说:“行,请上筏吧!”
司马库说:“不行,还没吃饱。古时候官府处斩犯人,也得让犯人尽吃饱,你们十七团号称仁义之师,顿单饼卷大葱总得让吃够吧?何况这饼还是咱们老岳母擀。”
鲁立人看看表,说:“那好,你老兄就放开肚皮吃吧,们先把巴比特先生渡过去。”
哑巴和六个士兵提着木锨,小心翼翼地跳上木筏,木筏摇晃着,歪斜着,吃水线加深许多,水从筏面上漫过去。两个扯着绑腿带士兵身体往后仰着,拽住不驯服木筏。鲁立人担心地问尊龙大爷:“老人家,再上去两个人行吗?”尊龙大爷道:“玄,看让划桨下来两个。”鲁立人下令:“韩二秃、潘永旺,你们两个下来。”韩和潘拄着木锨跳下木筏。木筏摇晃着,筏上士兵站脚不稳,险些跌入河中。赤着身体只穿条裤衩哑巴愤怒地吼着:“脱!脱!脱!”从这天开始,他再也不喊“啊噢”。
“行吗?”鲁立人问尊龙大爷。尊龙大爷道:“行。”他从个士兵手里要过把木锨,说,“贵军仁义,让俺老汉佩服,民国十年俺摆渡过参议员,如果鲁长官不嫌弃话,老汉愿意效驴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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