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木筏沉入水中,慢慢地浮起,靠岸处缓慢地水流冲得筏子打横。几个士兵,紧紧地扯住拴在筏子边上绑腿带,防止木筏被水冲走。
鲁立人说:“司马司令,巴比特先生,军仁至义尽,顾念人伦之情,故破例允许你们家属为你们饯行,希望你们能快点。”
司马库、巴比特、上官念弟对着们走过来。司马库满面笑容。巴比特忧心忡忡。上官念弟神情沉重,像个无畏殉道者。鲁立人低声说:“六妹,你可以留下。”上官念弟摇摇头,表示她从夫而去坚决态度。
母亲揭开盖竹篮包袱皮,沙枣花递过棵剥好大葱。母亲把大葱折成两段,卷在张白面饼里,然后又从篮子里端出碗大酱,递给司马粮,说:“粮儿,端着。”司马粮接过酱碗,怔怔地望着母亲。母亲说:“别盯,看着你爹!”司马粮目光便飞到司马库脸上。司马库低头看着他黑鲅鱼样结实儿子,那张似乎永远不会忧愁长方形黑脸上竟然蒙上漫漫愁云。他肩膀下意识地动下,也许是想抬臂抚摸自己儿子吧?司马粮咧咧嘴,低声说:“爹……”司马库黄眼珠子快速旋转,把泪水逼进鼻腔和咽喉。他抬起腿,踢踢司马粮屁股,说:“小子,记着吧,司马家历代祖宗没有个是死在炕上,你也样。”司马粮问:“爹,他们会枪毙你吗?”司马库侧目望望浑浊河水,说:“你爹吃亏就吃在心慈手软上。你小子记着,要做恶人就得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要做善人走路也要低着头,别踩死蚂蚁。最不要是做蝙蝠,说鸟不是鸟,说兽不是兽。你记住吗?”司马粮咬着嘴唇,庄严地点头。
母亲把卷好大葱单饼递给上官来弟,上官来弟接过大饼,呆呆地望着母亲。母亲说:“你喂他吃!”上官来弟似乎有些羞涩,三天前那个漆黑夜晚里纵情狂欢她肯定不会忘记,这幸福羞涩便是明证。母亲看看她,又看看司马库。
母亲眼睛像只牵线金梭,把上官来弟和司马库目光连续在起。他和她用眼睛交流着千言万语。上官来弟脱下她黑袍子,穿着件紫红色夹袄,条滚着花边紫红色裤子,双紫红色绣花鞋,身腰窈窕,面容清癯,司马库治好她癫狂,但又使她陷人相思,她依然算得上个美人,熟谙风情,富有魅力小寡妇。司马库盯着她说:“他大姨,你多加保重吧。”上官来弟说句莫名其妙话:“你是金刚钻,他是朽木头。”她走到他面前,把大饼伸到司马粮高高托举起碗里,蘸上黄色酱,为防止酱液流下,她手腕灵活地挽几个花。她把蘸着黄酱大饼送到司马库嘴边。司马库头像马头样往上扬下,然后,低下头,张大嘴巴:狠狠地咬口。他困难地咀嚼着,大葱在他口腔里咯吱咯吱响,食物把他腮帮子撑得很高很圆。他眼里淌出两滴大泪珠子。
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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