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是上午发,下午,蒋政委就带着两个护兵来到家。政委森严地说:“王木根,跟去大队部吧。”王木根瞪着眼,看着他战士,骂道:“哪个驴日出卖爷?”
战士们面面相觑,脸色都灰都土,惟有哑巴孙不言傻呵呵地笑着,走到政委面前,比比划划地诉说着沙月亮抢婚之事。政委说:“孙不言,任命你为代理班长。”孙不言歪着头看着政委嘴。政委抓过哑巴手,摸出钢笔,在他手心里写几个字。哑巴把手掌弯过来,呆呆地端详着。他兴奋得手舞足蹈,黄眼珠放出光彩。王木根冷笑着说:“这样闹下去,哑巴也要开口说话。”政委对护兵挥挥手。
护兵虎虎地上前,边个夹住王木根。王木根大叫着:“你们推完磨就杀驴吃,忘爆炸铁甲列车时候。”政委不理睬王木根喊叫,上前拍拍哑巴肩膀,哑巴受宠若惊,挺起胸脯,给政委敬个礼。胡同里,传来王木根吼叫:“惹恼老子,把地雷埋在你们炕头上!”
哑巴升任班长后第件事,就是去向母亲要人。当时母亲正在司马库负伤后藏过身那盘石碾子旁,为爆炸大队粉碎硫磺。距离这盘碾子百米处,上官盼弟指挥着几个妇女,用小锤子砸着破铜烂铁。距离上官盼弟她们百米处,爆炸大队工程师带领着学徒,鼓动着要四个壮汉才能推进拉出大风箱,把狂风送进熔炉。在他们旁边沙地上,埋藏着大片地雷模具。母亲嘴上缠着毛巾,跟着拉碾小驴团团旋转。刺鼻硫磺味儿辣出母亲眼泪,熏得那头蚂蚱驴连续不断地打着喷嚏。和司马库儿子蹲在丛紫荆树上,上官念弟遵照母亲指示严格看管着们,不许们接近碾子。哑巴背着汉阳造大枪,手里玩耍着那柄他家祖传缅刀,摇摇晃晃地到碾子旁。们看到他拦住驴,对着母亲举起缅刀,晃晃,让缅刀发出铮铮响声。母亲在驴后,手持着把磨秃笤帚,定定地望着他。他对着母亲亮出那只写着字手掌,嘴巴里哈哈笑着。母亲对他点点头,似乎在祝贺他。接下来哑巴脸上便变幻出许多表情。母亲不断地摇着头,似乎在否定他什请求。后来,哑巴挥起胳膊,对准驴头打拳,那头驴两条前腿软便跪在碾道里。母亲大声说:“畜生!
不得好死畜生!“哑巴嘴巴歪歪地笑着,像来时样,摇摇晃晃地走。
那边,熔炉出铁口被长钩子捅开,白炽铁水泻出坩埚,溅起簇簇美丽火花。母亲揪着驴耳朵把毛驴拉起来。她走到紫荆树下,扯下蒙嘴、发黄白毛巾,掀起衣襟,把被硫磺熏白xx头塞到嘴里。正在犹豫着是否把这又臭又辣乳头吐出来时,母亲猛然推开,险些拽掉初生门牙。想她乳头也定奇痛无比,但她分明顾不上乳头。母亲大踏步地往家跑,那条毛巾拎在她右手里,随着她步伐摆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