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亮笑着,走到东窗户前,捅破窗户纸,把大把糖果撒进去,他大声吆喝着:“小姨子们,吃糖,有你们沙姐夫在,你们就跟着吃香喝辣吧……”
这夜,沙月亮没有睡觉,他在院子里不停地走动,会儿大声地咳嗽,会儿吹口哨。他口哨吹得极为出色,能摹仿出十几种鸟儿叫声,除咳嗽、吹口哨外,他还把嗓门放到最大程度,演唱着古老戏曲和当时流行抗日歌曲。
他时而在开封府大堂上怒铡陈世美,时而又举起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为防御这个醉酒、恋爱受到障碍抗日英雄破门而人,母亲在门上加顶杠,加顶杠还不放心,又把风箱、衣柜、破砖头等等切可以搬动东西垒在门后。
她把装进口袋背起来,手提着把菜刀,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从东间屋走到西间屋,又从西间屋走到东间屋。姐姐们谁也没脱皮毛大衣,她们簇拥在起,鼻子尖上挂着汗珠,在沙月亮制造出复杂音响里呼呼大睡。七姐上官求弟口水濡湿二姐上官招弟黄鼠狼皮大衣,六姐上官念弟像羊羔样偎依在黑熊三姐上官领弟怀抱里。现在想起来。母亲和沙月亮斗争,从开始就输定。沙月亮用动物皮毛驯服
母亲咬着牙齿说:“姓沙,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沙月亮说:“你说啥?”
母亲大声吆喝着:“你做梦!”
沙月亮像突然醒酒,口齿清楚地说:“干娘,姓沙还从来没有低声下气地求过谁。”
母亲说:“没人要你求。”
在炕上狐狸皮大衣和那两件猞猁皮小袄。
母亲也坚定地说:“明天,都给把这些东西脱下来。”
大姐说:“你难道忍心看着们姊妹冻死?!”
母亲说:“这个该死皮毛贩子。”
大姐拔开门闩,头也不回地向她房间走去。
沙月亮冷笑道:“干娘,沙月亮想干事没有干不成……”
母亲说:“那你除非先把杀。”
沙月亮笑道:“既然要娶你女儿,怎能杀老丈母娘?”
母亲说:“那你就永远娶不到女儿。”
沙月亮笑道:“闺女大,娘做不主,老丈母娘,咱们走着瞧吧。”
母亲有气无力地坐在炕沿上,从她胸膛里,发出呼哧呼哧喘息声。
这时,沙月亮拖拖沓沓脚步声到窗前,他舌头发硬,嘴唇也不灵活。
他定想温柔地敲敲窗棂,用委婉腔调与母亲商讨他婚姻大事,但酒精麻醉他中枢神经,使他动作与愿望相违。他打得家窗户哐哐响,并且还打破窗户纸,让院子里冷风透进来,让他嘴里酒臭喷进来。他用令人厌恶同时又令人开心醉鬼腔调大吼声:“娘——!”
母亲从炕沿上跳起来,愣片刻,又蹿上炕,把从靠近窗户炕角拖过来。
沙月亮说:“娘,跟来弟婚事……啥时办呢……可是有点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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