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呀!”母亲说。啪啪啪甩阵,提起来又抻又拽,时而如拉弓射箭,时而如洞中拔蛇,他那两只笨拙洋人大手竟能做出如此熟练灵巧中国动作,连母亲看着都有点吃惊。他说:“也许,压根儿就不是什瑞典人,过去事儿,都是些梦境。你说呢?”母亲冷冷地笑着,道:“问你跟那个黑眼窝子女人事呢,你别给分岔。”马牧师双手把面平抻着,像玩种孩童游戏,把面摇起来,摇着,二拉松,他松手,那已细如麦秸面条便螺旋着拧成束儿,抖,便如马尾巴蓬松着散开。马洛亚炫耀着他技巧,母亲赞叹道:“能抻出这面女人,肯定是个好人。”马洛亚道:“好啦,孩他娘,别胡思乱想啦,烧火,煮面给你吃。”“吃完饭呢?”母亲问。“吃完饭们就给小杂种洗礼,命名。”
母亲佯怒道:“你跟回回女人生那些儿子才是小杂种呢。”
母亲话音刚落,沙月亮便与司马亭碰响酒杯。他们在酒宴上商定如下事项:鸟枪队黑驴,集中到教堂里喂养;鸟枪队队员,分散到各家各户去住宿;鸟枪队队部,则要待饭后由沙月亮亲自去选定。
沙月亮在姚四率领下,由四个鸟枪队员护卫着,进入家院子,他眼便看到正在水缸边站着、对着水缸中漫游着白云蓝天、照着倩影、梳理头发大姐上官来弟。度过个丰衣足食、相对平静夏天,大姐身体发生重大变化;她胸脯已经高高挺起,干枯头发变得油黑发亮,腰肢变得纤细柔软富有弹性,屁股膨胀并往上翘起。在百天内,她蜕去枯萎黄瘦少女之皮,成为个花蝴蝶般美丽姑娘。大姐白色高鼻梁是属于母亲,丰满Rx房和生气蓬勃屁股也属于母亲。面对着水缸中娇羞处女,她眼睛里流露出忧郁之光。她手挽青丝,挥动木梳,惊鸿照影,闲愁万种。沙月亮瞥见她,便深深地迷上。他坚定地对姚四说:“这里就是黑驴鸟枪队队部。”
姚
叼住白鸽。嘴很大,但还嫌小,嘴像腹蛇嘴,恨不得把属于、不容许别人侵犯白鸽吞下去。“慢点儿,儿呀。”母亲轻轻地拍打着屁股。
叼着个,又用手抓着另个。它是只红眼睛小白兔,捏着它大耳朵,感觉到它心跳。马洛亚叹口气,道:“这小杂种。”
母亲说:“不许你骂他小杂种。”
马洛亚说:“他可是货真价实。”
母亲说:“想请你给他洗礼,洗完礼再给他起个名字。他今日整整百天啦。”
马洛亚熟练地揉着面,说:“洗礼?怎个洗法都忘。给你做抻面吃,这是跟那回族女人学会。”
母亲说:“你跟她好到什程度?”
马洛亚说:“没有点瓜蔓,清清白白。”
“骗鬼去吧!”母亲说。
马洛亚哑哑地笑着,将那块柔软面又抻又拽,放在案板上啪啪地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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