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该找婆家人!”上官吕氏叹道,“大清早,活也不干,闹什妖魔?你娘是贱命,死不。”
上官来弟掩面啼哭。
“砸家什,还有功劳?”上官吕氏不满地说,“别在这儿烦,带着你这些吃白食好妹妹,到蛟龙河里摸虾子去。摸不满虾篓,别给回来!”
上官来弟慌忙爬起来,抱起小妹求弟,跑出家门。
上官吕氏像轰赶鸡群样把念弟等赶出家门,并把只细柳条编成高脖子虾篓扔到上官领弟怀里。
上官来弟左手抱着上官求弟,右手牵着上官念弟,上官念弟扯着上官想弟,上官想弟拖着上官盼弟,上官领弟手牵着上官盼弟,手提着柳条虾篓。上官家七个女儿你拉扯,哭哭啼啼,沿着阳光明媚、西风浩荡胡同,往蛟龙河大堤进发。
路过孙大姑家院子时,她们嗅到股浓烈鲜美味道。她们看到,孙家房顶烟囱里,冒着滚滚白烟。五个哑巴,蚂蚁样,往屋子里搬运柴草,黑狗们蹲在门旁,伸着鲜红舌头,好像在等待着什。
她们爬上高高蛟龙河大堤,孙家院子里情景尽入眼底。五个搬运柴草哑巴发现上官家女儿们。那个最大哑巴,卷起生着层黑油油小胡子上唇,对着上官来弟微笑。上官来弟脸上发烧。她想起不久前去河里挑水,哑巴把根黄瓜扔进自己水桶里情景。哑巴脸上微笑暖昧油滑但没有恶意,她心第次异样跳动,血液涌上脸,面对着平静如镜河水,她看到自己满脸赤红。后来她吃那根鲜嫩黄瓜。黄瓜味道久久难忘。她把目光抬起,看到教堂彩色钟楼和圆木搭成嘹望塔。个金猴样活泼男人在塔顶上跳跃着,喊叫着:“乡亲们,日本人马队已经出城!”
塔下聚集着群人,都仰着脸往塔顶张望。塔顶人不时弯下腰,垂着头,手扶着栏杆,似乎在回答塔下人询问。回答完毕,他又直起腰,转着圈,双手罩在嘴边成喇叭状,向着四面八方,播送日本人即将进村警报。
横贯村庄大街上,突然疾驰来辆马车。不知道马车来自何方,仿佛从天上掉下来,好像从地下拱出来。三匹骏马拉着辆胶皮轱辘大车,十二只马蹄鼓点般翻动,马蹄声扑扑通通,尘土飞扬,犹如股股黄烟。匹马杏黄,匹马枣红,匹马葱绿。三匹马胖嘟嘟,像蜡塑样。马身上油光闪闪,彩色迷人。个黑色小男人,叉开腿站在辕马后车杆上,远远地看去他仿佛坐在辕马臀上。小男人挥舞着红缨大鞭子,嘴巴里驾驾驾,鞭声叭叭叭。突然间他猛勒马缰,马咴咴叫着直立起来。车煞住,汹涌黄烟潮水般往前冲,把马车、马、车夫全部遮没。待黄烟消散后,官来弟看到福生堂伙计们把篓篓酒和捆捆谷草搬到马车上。个大个子男人站在福生堂大门口石阶上,高声大嗓地吆喝着什。个篓子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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