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卑不亢地说:
“只要你们牛不踩地,牛就不会踩你们地。”
知道洪泰岳是故意刁难,们这三亩二分地,是插在生产大队土地中根楔子,们地长百米,宽只有二十米,犁到地头地边,调转牲口时,难免踩到公家田,但公家如要犁到地边,也难免踩到们地。因此爹有恃无恐。但洪泰岳说:
“们宁愿丢几分地不犁,也不会踩到你这三亩二分地上!”
生产大队土地宽广,洪泰岳可以说这个大话。但们呢?们只有这点土地,们点也舍不得丢啊。爹胸有成竹地说:
牛背上,这是乱伦啊,这是大逆不道啊。作为牛,当然不算什,可你不是般牛你前世曾是个人啊。当然,也许,这蒙古母牛前世,也许是你个情人,但你毕竟是它生出来——这生死轮回奥秘,越想越糊涂。
“你把这事儿,速速给忘却!”大头儿极不耐烦地说。
好,忘却。回忆起哥金龙单膝跪在地上,将纸夹子放在另个支起膝盖上奋笔疾书情景。随着洪泰岳声令下:开犁!扶犁社员们都将搭在肩膀上长长牛鞭挥舞起来,并同时喊出“哈咧咧咧~~”这漫长、牛能听懂命令。生产大队铁犁队逶迤前行,泥土像波浪样从犁铧上翻开。焦急地看着爹,低声说:爹啊,咱们也开犁吧。爹微微笑,对牛说:
“小黑啊,咱也干!”
爹没有鞭,只是轻轻地说句,们牛,就猛地往前冲去。犁铧与土地产生阻力砘它下。爹说:
“地分厘也不丢,但也决不会在公家地里留下个牛脚印!”
“这可是你亲口说!”洪泰岳道。
“是亲口说。”爹道。
“
“缓着劲,慢慢来。”
们牛很着急,它迈开大步,浑身肌腱都在发力,木犁颤抖着,大片大片泥土,闪烁着明亮截面,翻到边去。爹不时地摇提着木犁把手,以此减少阻力。爹是长工出身,犁地技术高明,但奇怪是们牛,它可是第次干活啊,它动作尽管还有些莽撞,它呼吸尽管还没调理顺畅,但它走得笔直,根本不需爹指挥。尽管家是头牛拉犁,生产队是两头牛拉犁,但们犁很快就超越生产大队头犁。很骄傲,压抑不住地兴奋。跑前跑后,恍惚觉得家牛与犁是条鼓满风帆船,而翻开泥土就是波浪。看到生产大队那些扶犁社员都往们这边看,洪泰岳和哥径直对们走来。他们站在侧,用仇视目光看着们。等们犁到地头又转回来时,洪泰岳站在前边,大声喊:
“蓝脸,停住!”
家牛大步前行,目光炯炯犹如炭火,洪泰岳机警地跳到墒沟边,他自然知道家牛脾气。他只好跟在犁后对爹说:
“蓝脸,警告你,犁到你地边、地头时,不许你践踏公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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