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方炽却说，伴着冬日冰冷
水声：“治疗结束
。”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高准胡乱擦抹：“总要有个人……”
“那个人呢，”方炽稍微触碰他手臂，然后把他往怀里揽：“你们认识多久？”
高准咬着牙不说话，方炽温柔地哄：“他对你很好吗？”
执拗地，高准从他怀里挣脱，方炽像个死要面子妒夫，刨根问底：“你们在哪儿认识，在那些……酒吧？”
“认识很久，比你还久，”高准粲然笑，泪水纵横看着他，因为心虚，下巴翘得老高：“停车场，
个午夜，在那辆卡宴上。”
，抱住肩膀，觉得有些冷：“
们去酒店，他很喜欢舔……”
方炽机械地记，笔深笔浅：“你觉得快活吗？”
“快活，”高准想都不想：“怎
不快活，们不停地做爱，整整夜。”
方炽没有抬头：“那你联想到你创伤经历吗？”
高准摇头：“那天晚上才知道，有什可创伤，不过是屁股让男人插，难道还像贞洁烈女样去寻死觅活。”
方炽没听明白，大概十几秒，他反应过来，眼睛撑圆，不敢置信地盯着高准，高准像被人扒光衣服，头顶白炽灯仿佛亮百倍千倍，恶意地曝光他、刺伤他，他准备好承受，承受方炽责备，抑或是鄙夷，方炽浑身发抖，以至于金属椅子都在“咔嗒”作响，高准认命地等待，可方炽只是愤愤然摘下眼镜，扭过头，用手背揩眼泪，揩几次都揩不净，他努力压抑，最终还是摇晃着肩膀痛哭起来。
这比毫不留情咒骂还让高准心碎，他下子慌，不知道该怎办，方炽背对着他抽动，他颤颤地，尝试抱住那片消瘦脊背，想用整个胸膛去温暖，可悲伤似乎是会传染，他啜泣得比方炽还厉害。
“对不起……”他说，几乎同时，方炽也这样说，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紧贴着，茫茫然，随波逐流在无边苦海，往日那些刹那心动，那些试探和暧昧，那些爱那些恨，走马灯样闪过，直到方炽推开他，站起来，捂着脸走进洗手间。
高准半伏在椅子上，泪眼模糊地追着那个背影，在洗手台前，轻轻拍着水花，高准猛然有种贪婪念头，就是想在起，和他在起。
他用不是问句，更像某种催眠式自说服，方炽注意到，他眼神放空：“后来呢，你沉迷在这种生活里？”
“各种男人，”高准轻笑，二郎腿却放下来，姿势有些瑟缩：“醉生梦死……”
这个微妙时候，方炽精准地插进去：“包括Jusitn？”
高准抖下，茫然看向他，方炽脸那苍白，却带着灼人温度，让他发觉自己似乎走丢好久，泪水下子涌出来，他赶忙捂住眼睛：“在酒吧偶然碰上……”他逞强地诉说：“他很会玩，在苏黎世学坏……”
方炽放下纸笔，想抚摸他，又不敢：“别再过这种日子，别再和那些男人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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