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水递给他,高准握住杯子,并没喝:“个月吧。”
他神情怎形容呢,恐惧、孤单、失魂落魄,方炽肯定是见过这种神情,但时半刻想不起来:“吃感觉好吗?”
“……不好。”高准渐渐放松,腰身往后贴上椅背,这是个信号,让方炽知道可以更进步,他放缓语调,带着点诱哄意味,慢慢靠近:“如果不吃,会怎样?”
高准顺着他思路往下说:“会做恶梦。”
“什样噩梦?”
“未婚妻”三个字让方炽很不痛快,他点点头,高准显然不知道他和左林林关系,她没有告诉他:“她让你来找,你没有点抵触?”他违心地笑起来,带着种硬朗潇洒:“般人都不喜欢看心理医生。”
高准并没被他情绪感染,右手食指蹭蹭鼻头:“她很关心,她说你们是朋友,想来认识下也好。”
有些人犹豫时会做这个动作,方炽像个观察暗恋对象高中生样,仔细观察他,他知道他说谎:“她说你有失眠情况。”
出乎他意料,高准换种口气,有些凌厉、有些挑衅地:“方医生从来不失眠?”
这是防御状态,方炽笑起来:“当然有睡不着时候,般会听听歌,或者看电视,你呢?”
“好。”高准答得很温和,轻轻把目光投向方炽,短暂接触后迅速移开。
“高先生你做什工作?”
“做艺术品投资。”
“具体做什呢?”
“十个经纬度以内艺术品和设计产品有定价权。”
“总是那个梦,……”
他想说“个人走下停车场”,但话到嘴边打住,为阻止这些话出口,他甚至捂住嘴巴,方炽亲眼看着冷汗顺着他光洁额头流下来——他在承受极大痛苦。
为左林林,方炽本该更狠地刺激他,但他没有,而是伸出手,要撑住那单薄肩膀,高
高准脸僵住,薄嘴唇动动,尖而窄红舌头伸出来舔下嘴角:“……会喝点酒,做这行不能熬夜。”
“哦,”方炽故意把声音拉长:“那你试过安眠药吗?”
他不看高准,但能感觉到高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空气凝滞住,像场无声角力,方炽是不怕,他最善于利用这种沉默,高准则手足无措,漂亮大眼睛左右闪避阵,终于屈服在压力之下,他深深喘口气,合上眼睫再睁开:“有水吗?”
方炽放下纸笔,起身去给他倒水,饮水机开关按下刹那,高准在背后淡淡地说:“试过。”
方炽立刻抓住机会:“多久?”
“你大学是学艺术?”
“艺术品管理,画过版画。”
说到工作和学习经历,高准似乎放松点,因为那是他成功领域,但方炽敏锐地察觉到,他直在意着那扇门,偷偷地,用余光打量。幽闭恐惧?他在本子上记下。
“你和林林是男女朋友?”
高准愣下,神态倒很正常:“她是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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