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久留,沿路依旧是白茫茫雪,没有明显参照物。成子发现还有组诡异水泥柱子立在雪面以上,约隔几十米根。他们遂以此为路标沿着往前走。但就是这个举动,又差点儿葬送三人性命。
还没走到第三根水泥柱,成子突然脚底空
宁博真畏惧,他带着哭腔说:“咱们回去吧!”
成子咬着牙说:“都走这久,只剩下三分之路程,不如就再咬牙坚持下。”
其实成子心里知道,他们大概只走半路程而已。
左右是个死,西北人悍劲儿上来,成子心想死也死在朝前走路上!成子看到宁博仍有退意,二话不说把他登山包连同所有装备扔到雪丘后面。宁博没有反对,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成子攥起他手用尽力气喊:“们都已经走到这儿,干吗要再回头?山神刚才都不收们,那就证明老天定会留们命!……要是能活着出去,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是死在山里……大家起结伴做鬼!有什可怕!”
成子组织过罢工,组织过旷课,情急之下民勤口音脱口而出,番激励之下,宁博终于红着眼圈同意继续上路。
这时出现个黑点儿,是辆老旧带篷卡车,蜗牛样蠕动在雪中。成子同事二话不说就爬到卡车上,无论如何不肯下来。卡车上堆满木头箱子,实在没有地方再多容纳半个人,于是成子和宁博决定撇下卡车,继续徒步往前走。
翻过雪丘,就把雪崩地方抛在身后。成子掏出临行前向借相机,那是个当年还比较稀罕小数码相机。他想拍张照纪念这惊心动魄瞬间,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有生之年遇上雪崩且幸存下来。然而按下快门时,相机却无任何反应,琢磨半天才发现天气太冷,快门已经被冻住。他心里开始纳闷,怎自己身上不觉得太冷,浑身只有麻木和微疼。金瓶梅词话
走没多久,成子和宁博发现群牦牛被困在雪地里,它们躺卧在起,仅凭全身厚实毛发抵御那骇人严寒,牦牛睫毛上有冰,鼻孔白气呼出就笔直朝上散开。像是堆会呼吸铁雕,而不远处又是次雪崩残迹。
咬牙翻过第二个雪崩地方,他远远看到同事甩开膀子、连滚带爬地向他们跑来。原来卡车蠕动后,没多久就因积雪太厚无法前进,车上人发现那位同事身上不仅没带干粮也没带钱,说什也不肯让他继续留在车上!生死眼前时,人性最真实面显露无遗,那位同事无奈只能下车来找成子和宁博,希望他们没有走得太远。怎料在雪地里没头苍蝇样乱走通,举目之间苍天白雪,哪有半个人影?他正在心惊,看到牦牛困于雪堆,想着周围或许会有牧民。心怀半点儿希望,紧赶慢赶走程,突然看见两个人影,激动得就差大哭场,死命发力追上。他委屈地拉着成子衣服,几尺高汉子抽泣得像个受欺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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