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出现初期雪盲症状。手脚和脑袋开始像别人器官样存在着,嘴唇也沉重得合不上……成子想:快,快,这辈子看来马上要走到头,最
,好在他眼疾手快,反应迅速地急忙横向躺,但就算这样,两秒钟不到,人也往雪里掉进去大半,宁博他们见状不妙,死拖活拽地将成子拉出来。三个人后撤几米,跪倒在雪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等平静下来仔细看,三人直感后背发凉—那组水泥柱子是电杆,是斜着横贯峡谷架而架设。
继续前行,没走多久,看见雪地里露出藏民放牧牛棚。那牛棚用石块垒砌,分为三层:最上层储存牧草,中层住人,下层是支撑。现已被大雪覆盖,只剩层半还露在外面。他们满怀希望地走到面前看,希望火花再次瞬间熄灭—门户被石块非常仔细地封堵住。当地藏民熟知山性,知道这样大雪肯定会封山,所以他们把牛群圈
到起之后便离开,等积雪融化后再回来牧牛。但不知为何定要封上牛棚?不过虽然如此,好在还有栖身之所,不至于夜幕降临后继续露宿雪地,否则就真是凶多吉少。
三人从雪地里刨出条路,搬开石块,脚将门踹开。进去看见壁炉,赶紧抱来茅草想生火取暖。但没料到牧民离开之前把烟囱拆,不仅封门,还拆烟筒,着实让人不解。
火最后没能生起来,却弄得满屋子都是烟。三人怕被烟雾呛死,只好平躺在地上,那烟就在鼻子上方三五厘米处弥漫着。后来,在角落阴影里又发现留有床硬成壳儿脏褥子,成子抓过来,不问新旧净垢就拆为三份,又加盖些茅草。身上衣服全湿透也没敢脱,三个人挤在起聊天,制造些人为声音以抵御山风在空谷里呼啸所带来冷寂与孤独。因之前消耗大量体力,又未能进食补充能量,他们早已筋疲力尽,不会儿便都睡着。
成子凌晨四点半左右被冻醒,看到亮光从石头窗洞里透射进来。再看身上,热气正沿着茅草缝隙向上蒸腾。把茅草掀,聚集在体表热气向四处逃散,躺在地上三人就像刚出锅包子样。宁博把随身小背包里衣服拿出来,成子终于可以脱下身上早已被浸透湿衣。干爽衣物让热量得以聚集,他行动也灵活许多。但袜子依旧让人头疼,潮湿袜子经过夜严寒早已被冻硬,此时正站立在地面上。没有火堆来烘烤,只好用身子焐,软化后又凑合穿上,像穿层湿泥。
清晨六点,雪还在下。
三人水米未进,饥寒交迫,别无选择,只好继续上路求生。
走四个小时,将近十点多时候,依旧没有任何走完迹象和征兆。
成子开始接近临界点,起初他只有个信念:定不能死!人怎可能就这轻易就死呢……前半辈子里重要人和事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闪现、播放、重复;而此时此刻,他脑中全然片空白,就和眼中透映雪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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