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转望向田有禄和王牢头：“他们说记不起你们
，你们还记不记得起他们？”
田有禄身为县丞也曾审过无数犯人，平时在县署如遇此等犯人早已掷签打人，这时却无此权力，
半是官习半为自己撇清，气愤之情也不全是装出来
，跺着脚大声说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大人，如此刁犯不动大刑，谅他不招！”
海瑞只点点头，却并未拔签动刑，而是把目光转望向王牢头。
那王牢头这辈子干就是打人勾当，见海瑞望向自己，便以为是叫自己去打人，加上本就有气，又要表现忠勇，立刻奔过去，把揪住徐千户胸襟提起来：“狗日混账王八蛋！当时拿刀架在老子脖子上叫老子放火，老子说不会写字你还硬逼老子签名，现在倒说不认识老子？”说完老大耳刮子扇过去！
这掌扇得好是脆响，那徐千
进来竟是田有禄和王牢头！
蒋、徐二人脸色有些变。
田有禄和王牢头进来后立刻向海瑞和王用汲行礼：“见过海老爷，见过王老爷。”
海瑞温言道：“因是作证，就不给你们设座。”
田有禄立刻说道：“这个规矩卑职理会，卑职站着作证就是。”
那书办立刻将证言送到王用汲面前，王用汲接过来放入夹档中。
“第二件事。”海瑞神色更加严峻，“倭寇井上十四郎直是你们奉命关押，他是怎样放出去？又怎
会出去就到淳安诱陷灾民？那日何茂才将他从淳安带走，就是你们带兵押送，现在这个人却不见踪影。你们该不会说两次放走倭寇时，你们都在家里睡觉吧？”
王用汲急速记录。
徐千户紧低着头，咬牙不答。
蒋千户望向海瑞：“倭寇遍布浙江，许多走私反民都与他们勾结，那个井上十四郎就是齐大柱伙反民劫狱救走。海大人当时不杀他们，之后又让他们在半途跑。现在海大人愣要追究
们，们也没有话说。”
王牢头嗓音依然很大：“大老爷尽管问，小人准保有句说句，半句假话也没有。”
“好。那你们就如实作证。”海瑞说着倏地望向蒋千户徐千户，“这两个人你们认不认识？”
蒋徐二人飞快地又对下眼神，蒋千户抢先答道：“有些眼熟，记不起。”
海瑞盯向徐千户：“你呢？”
徐千户：“小们在臬司衙门当差，全省那多州县那多人，哪里都能记住。”
——这等恶奴竟比主子还要刁恶，王用汲倏地站起来。
海瑞立刻目止他，盯向蒋千户又盯向徐千户，慢慢笑：“这也就是你们在淳安大牢准备放火将本官和倭寇起烧死原因？”
蒋徐立刻碰下目光，当即否定：“小们几时放过火？”
海瑞望着他们依然笑着，轻点点头：“火当然没有放成，不然本官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审你们。请人证！”
所有人都向牢门望去，蒋千户和徐千户也转过头暗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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