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立刻跟着站起,严嵩扶着桌沿也作出要站起样子。
“严阁老请坐。”吕芳叫住严嵩,却任对面徐阶站着,捧着酒坛自己也站着,“这坛酒是嘉靖元年窖藏,皇上就是那年入继大统,咱家也是那年开始跟着皇上。眨眼四十年。”说完,给严嵩斟满满杯,给徐阶却只斟半杯,再下来给自己也只斟半杯,放下酒坛。
常言道酒满茶堪,番煞有介事开场白已让二老竖起耳朵,这样不按常理斟酒更让二人心鼓暗敲起来。严嵩和徐阶都望向吕芳。
吕芳:“皇上这四十年不容易呀,严阁老这二十年也不容易呀,徐阁老入阁晚些,也有十来年吧,都不容易。至于咱家,皇上身边个奴才而已,就不足论。们三人虽然职分不同,可喝都是皇上酒,是苦是甜,是甘是涩,嘴上不说肠子知道。徐阁老。”
徐阶仍然站在那里:“吕公公请赐教。”
,但似乎还是听清楚这句话:“你说什?哪个吕公公来?”
那个门房只好站起来,斜躬着身子,手挡着嘴,凑到严嵩耳边:“阁老爷,是吕芳吕公公。”
“开中门快迎进来!”严嵩来不及细想,立刻吩咐。
吕芳已然在院门中出现,微笑着,身后跟着个太监抱着坛子四十年陈酿花雕。
徐阶没多久便也赶到,是吕芳出西苑时就同时派人去叫。
吕芳:“咱家给严阁老倒满杯,给自己倒半杯,给你老也只倒半杯,你老不介意吧?”
徐阶:“严阁老是首辅,朝里担子都是他老担着,能陪着喝半杯已是逾分。可宫里担子全在吕公公肩上,不应该也只倒半杯。”
吕芳就是要逗出他这句话,待他说完端起自己半杯酒,隔着桌子径直送到徐阶面前放下:“徐阁老这样说,咱家连喝半杯资格都没有。这半杯敬你老。两个半杯,加起来就是杯,徐阁老和严阁老也打个平手。”
徐阶
所有侍从人等都打发出去,大客厅旁饭厅四方桌边主位上坐着严嵩,上首客位坐着吕芳,下首客位坐着徐阶。
严嵩其实已用过早点,但吕芳和徐阶却还是空着肚子来。好在相府厨房十二个时辰都有厨子当值,无论正席珍馐还是随意小吃皆叱咄可办。转眼间桌上又摆好精致四荤四素冷热菜肴,三屉重叠小蒸笼正冒着热气,从第屉上可以看见形状花色俱各不同六个小笼包:白是精面、黑是细荞、黄是糯黍,细粮粗粮,荤馅素馅,杂食珍摄,可见此老之善会养生。
每人面前双象牙箸,只元朝官窑蓝釉酒杯,个南宋官窑青釉碟子。
就在昨夜,三个人谁也没想到此时会在这里同进早餐;就在此时,三人谁都知道这顿早餐就像屉笼里六个小笼包,没有咬破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荤是素。
吕芳带来那坛四十年陈酿就摆在自己桌前。没有侍从,他正好自己站起来,捧起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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