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扶着那个矮墩慢慢跪下去,吕芳也跟着跪下去。
严嵩:“宽严失误都是臣等过错。浙江事自然是胡宗宪最清楚,臣以为是否立刻召胡宗宪进京,是赈灾,是改稻为桑,到底还能不能兼顾,臣等同他
鄢懋卿:“他说三年不改就三年不改?”
罗龙文:“不是他说三年不改就三年不改事,高拱张居正那些人有这个由头起哄,事情便难办。担心是他胡宗宪那里还揣着马宁远那份供状,吕公公那边有顾忌就不定和们起硬顶。想,当务之急是阁老得立刻去见吕公公,然后起去觐见皇上。只有皇上还决心要改稻为桑,剩下事都好办。”
严世蕃脸色慢慢好些,深以为然地望眼罗龙文,又望向严嵩。
严嵩叹口气:“八十……这条命也该送在你们手里……”
罗龙文鄢懋卿立刻退步,跪下来。
严世蕃不吭声,两眼却还横着,狠狠地盯着地。
严嵩:“问你,问你们,毁堤淹田是怎回事?”
罗龙文和鄢懋卿自然不敢接言,严世蕃也没有接言,两眼依然横着,望着地面。
严嵩:“说!”
严世蕃:“说就说吧。改稻为桑国策推不动,他胡宗宪又首鼠两端,不淹田改不动,淹田就改动,就这回事。”
严世蕃满脸厌烦,却也不得不跪下来。
严嵩扶着书案站起来,慢慢拿起那道奏疏:“遵你们旨,进宫吧。”
那道奏疏此刻正捧在静静站着吕芳手中。
默然许久,嘉靖在那尊圆形明黄垫坐墩上慢慢站起。严嵩也连忙吃力地在旁边矮墩上跟着站起。
嘉靖慢慢地踱着,顾自说道:“《道德经》第五十八章有云,‘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人之迷也,其日固久。’是宽亦误,严亦误,岂百姓迷哉?朕亦迷也。尔等不迷乎?”
严嵩想说话,那口气又觉着下提不起来,便停在那里,两眼慢慢闭上。
罗龙文给严世蕃递过个眼神,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严世蕃走到椅子边屁股坐下去。
罗龙文轻轻地在严嵩耳边说道:“事先没跟阁老请示,是们错。本意也是怕阁老忧心,想干完以后再跟阁老详细禀报。浙江那九个县田,今年青苗总是要改成桑苗,不淹是改,淹也是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老百姓不体谅朝廷难处,们也只能这样干。本来像这样事,胡宗宪只要和郑泌昌何茂才还有杨公公他们个口径,报个天灾也就过去。没想到他这次竟如此不可理喻。好在他总算还有些顾忌,只报个河堤失修。想,无非是出个难题而已,大事尚未到不可收拾地步。”
“改稻为桑国策不能推行大势已经不可收拾!”严世蕃又焦躁起来,“他现在逼着郑泌昌何茂才还有杨公公联名上这道疏,公然提出三年不改。国库这个样子,能支撑三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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