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李斯忘记擦洗,捡起地上套封竹简,眼前陡然亮!卷册封套是棕色皮制,两端各有锃亮光滑古铜帽扣,皮套之皮色已经隐隐发白起绒,显然是年代久远之物。再仔细打量,两端铜帽上各有两个沟槽,还有两个已经完全成为铜线本色隐隐刻字——缭氏!显然,这是卷世代相传卷册。
李斯没有打开封套,回身立即擦洗起来。便在此时,急促叩门声啪啪大响。李斯喊声:“门开着!自己进来。”立即有重腾腾脚步砸进小厅,浑厚嗓音随即响起:“在下鲁莽入室,先生见谅。”李斯隔墙答道:“足下稍待,便出来。”墙外人又道:“足下衣物尚在榻间,在廊下等候便。”李斯隔墙笑道:“也好!赤身见客毕竟不宜。”片刻之后,李斯光身子绕过隔墙穿好袍服,这才走到廊下。庭院寂寂,只有个长须红衣人身影在树下静静站着。李斯拱手笑道:“足下可是方才叩门者?”长须红衣人快步走来拱手道:“在下大梁缭子,秋来入楚游历,不意丢失物,路找来未曾得见。思忖曾在此间住过三日,是故寻来询问声,不知足下在室可曾得见多余之物?”李斯道:“足下所失何物?”长须红衣人道:“卷简册,牛皮封套,铜帽刻有两字。”李斯从袖中捧出道:“可是此物?”长须红衣人双手接过稍打量,惊讶道:“足下没打开此书?”李斯道:“此乃祖传典籍,非主人,岂能开卷?”长须红衣人当即肃然躬:“足下见识节操,真名士也!缭敢求同案饮。”李斯慨然笑:“路有饮,不亦乐乎!足下请进,唤官仆安置酒菜。”长须红衣人大笑:“足下只须痛饮,余事皆在身!”转身啪啪拍掌,驿丞快步而来。长须红衣人对驿丞拱手道:“敢求驿丞上佳酒菜两案,与这位先生痛饮。”驿丞恭敬如奉上命:“公子有求何消说得,片刻即来。”转身风般去。李斯颇有迷惑,此人住县吏小屋,却能得驿丞如此恭敬,究竟何许人也?
不消片刻,两案酒菜抬进。除兰陵酒,菜肴是李斯叫不出名目两案珍馐。长须红衣人拱手笑道:“兄勿见笑,此间驿丞原是家父故友之后,世交。你放开痛饮便是!”李斯不善饮酒,对兰陵果酿酒却是独有癖好,时分外高兴。及至大饮三五爵,两人俱感快意,话题滔滔蔓延开来。红衣人笑云:“足下博学之士,何无开卷之心哉!”李斯笑答:“固有心,只恐开得卷生意经,岂不扫兴也?”红衣人哈哈大笑:“兄有谐趣,大妙也!人云,得物睹,其心可安。兄有古风,得物而视若无睹。便开卷,请兄观生意经!”说罢拉开封套,展开那卷竹简已经变得黑黄卷册,双手捧起道:“百余年来,此书非缭氏不能观也。然人生遇合,兄于缭氏有护书之恩,该当观,至少可印证天下传言非虚。”李斯本当推辞,然见其人情真意切蕴含深意,不觉接过那卷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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