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子平心静气地抛出《儒效》篇,犹如庖丁解牛,对儒家做出冷静而细致地独特清算,又恰如其分地将自己与儒家最大区别勾勒出来。《儒效》篇将儒家之士分为俗儒、雅儒、大儒三种:俗儒者,“逢衣浅带(穿着宽袍束着阔带),蟹堁其冠(戴着蟹壳般中间高两边低高冠),略法先王而足乱世(粗浅地嚷嚷些法先王老说辞以乱人心),术谬学杂,不知法后王而制度也!”雅儒者,“隆礼仪而杀诗书,明不能济法教之所不及、闻见之所未至,则知不能类也。内不自诬,外不自欺,尊贤畏法而不怠傲。”大儒者,“法先王,统礼仪,制度,以古持今,苟仁义之类也,虽在鸟兽之中若白别黑!”三种儒家之士,俗儒装腔作势,徒然乱世害人;雅儒学问不足以弥补法教,实际不过群老实人而已;大儒,也就是儒家大师级人物,其为政学说则完全是“法先王”老套,便是混在鸟兽之中也是黑白可辨!与大儒之“法先王”相比,荀子再重申自己为政主张——“法后王,制度,不二后王!百家之说,不及后王,则不听也!”这是荀子以最简洁方式向天下昌明:儒家法先王(效法古制),自己法后王(效法当世变法潮流),荀况与孔子之儒家迥然有别也!
从此之后,荀子成天下士林孤家寡人。
后来,荀子从赵国漂泊到秦国,又从秦国漂泊到楚国,最后终于在兰陵扎下根基。那是在秦赵长平大战之后,信陵君客居邯郸,与平原君共邀荀子留邯郸创建学宫。荀子对六国士风已经深为失望,便再地婉言推却。信陵君生多受猜忌诋毁,对荀子心境深有体味,非但不再相劝,反倒设身处地为荀子计,将荀子郑重举荐给春申君。依着信陵君说法,楚国广袤,有隐人纳士之风,春申君风雅敬贤不强人意,实在是荀子这般大师晚境育人之地。荀子饱经沧桑,信陵君所言深合心意,便当即南下。
权倾朝野春申君亲自郊迎荀子进入郢都。洗尘接风之后啜茶叙谈,春申君问荀子心志在官在学?荀子悠然笑道:“晚学育人,惟求方山水做得学馆,终老可也!”春申君颇感意外,思忖片刻笑道:“噢呀,已向楚王举荐先生为上卿,这却如何是好?”荀子慨然笑道:“天下可为上卿者多矣!可为老夫者毕竟人耳!君自斟酌是也。”春申君哈哈大笑:“噢呀是!楚国已经有三个上卿,各拿虚名禄米!原本也想让先生挂个上卿,好在郢都安居!”笑得阵春申君思忖道:“今闻先生之言,庙堂官府却是龌龊所在。不说,黄歇只给先生个好去处便是!”
三日后,春申君陪着荀子到自己北楚封地兰陵,在县城先会县令,又辚辚到苍山。转悠日,荀子对清幽美丽苍山欣然赞叹不已。春申君欣然大笑:“噢呀!先生喜欢苍山,苍山便是先生学馆!”转身便对随来县令吩咐,“自今日始,先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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