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阵骑射考校,各方入场!”中军司马令旗挥动鼓声大起,便见两骑士身背长弓从南面入口处飞马而入,白马骑士为王子嬴政,红马骑士为王子成蛟。老秦人看便知,嬴政白马乃阴山良驹,成蛟红马却是东胡骏马,各有所长不分伯仲。两骑方在司令台前勒定,便见骑黑马倏然飞到,马上骑士长弓箭壶全黑甲胄黑布蒙面,只有两只眼睛熠熠生光,身材虽不高大,剽悍沉稳之势却全然不似蒙骜方才所说“未冠少卒”气象!场中不禁便是阵哄嗡,觉得今日煞是怪异,两个考手竟都是蒙面出场,神秘兮兮不知有何蹊跷?
秦人尚武之风极盛,是人都能对打仗唠叨番,然春秋隔世,朝野之间倒也实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宋襄公如此三不战法,听之下直是笑不可遏。“天爷爷!老夫辈子打仗,只听过攻其不备,谁听过敌无备不战?”“呀呀呀!宋襄公倒是猪得可人!咋不遇到这群冷娃也!”时嚷嚷不休满场哄笑不绝于耳。蒙骜身旁中军司马连摆令旗,场中才渐渐平息下来。
“第三问:当今六国之将,何人堪称秦军日后劲敌?”
“赵国李牧!”少年嬴政断然回答。
“李牧战胜匈奴,却从未入中原战场,以他为秦军劲敌有何凭据?”
少年嬴政看眼北面高台君臣座席,显然有意提高声调:“边将李牧,乃当今赵军最具后劲年青名将。嬴政少随外祖游历云中,曾入李牧军中盘桓旬日。与天下名将相比,此人勇略不输赵奢,谋略过于乐毅,沉雄堪比田单。尤为可贵者,李牧善于战法创新从不拘泥陈规陋习,胜不骄败不馁善待将士,大有武安君白起之风!秦军若不认真研习李牧战法,再败秦军者必李牧也!”
“谋略过于乐毅?公子不觉有失偏颇?”蒙面司马显然很惊讶。
少年嬴政郑重摇头:“乐毅生战,犹虎头而蛇尾,李牧过之多也!”
全场惊讶不已,俄而议论哄嗡之声大起,班大将更是轻蔑地大笑。蒙骜大皱眉头,然虑及主考之身执掌进程,猛然劈令旗高声道:“己之论容当后议!公子退场,准备武校——!”话音落点,全场兴奋点立即转移,声喊好便三五成群聚相猜度今日结局。六国大商使节座席区更见热闹,纷纷掷下大宗赌金——校武局成蛟胜出!
大约顿饭辰光,校武各方事宜部署妥当。蒙骜挥令旗宣示宗旨:“强兵能战者,非赵括之流徒然纸上谈兵也!秦以锐士立国,尚耕战,轻孱弱,虽王族皆然。今日校武为武考根本,校武不过者,前考不足论也……”正在此时,蔡泽晃着鸭步匆匆前来在蒙骜耳边阵低语。蒙骜脸色不悦却也点点头,继续高声宣示,“武校之本,在知兵,二在能战!考校武技,明心志强孱弱!为保考校公允,本主考派秦军未冠少卒出阵以为标杆,去少卒远者为败。考校两阵,阵骑射,阵搏击!”
“彩——!”武风弥漫老秦人真正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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