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其故？”清亮声音紧追
句。
“长平大战后秦国耗损甚大，实不具备举灭赵之实力。既已自上党班师，便不当复攻赵国。先祖昭王不听武安君白起之断而执意起兵，连遭两败。此败非秦军战力不敌也，而在庙算之失也，故云败于不当败。信陵君以己威望奇诡之谋，强夺兵权力挽狂澜，胜秦军于措手不及。此战之胜，既非六国政明民聚，亦非联军战力强大，实为奇谋以救衰朽，终不过使山东六国苟延残喘也！故云不当胜而胜。”
“好——！”秦人大是兴奋，全场声齐吼。待场中声浪平息，蒙面司马狠狠咳嗽声道：“第二问：春秋之世，公惯行蠢猪战法。所谓蠢猪，大要如何？”此问实在离奇，话音落点全场轰然阵笑声便迅即平息，都全神贯注要听王子如何回答。
“有得此问，足见司马见识过人也！”少年嬴政罕见地笑
笑，竟对这位蒙面考官赞赏句，“司马所指，当是宋襄公无疑。此公伪仁假义欺世盗名，其‘三不’战法令人捧腹，确如蠢猪般。堪称三不经典者，宋齐泓水之战也。”
“何谓三不？”
降卒被六国活活杀多少？老秦人谁家无兵，是人皆知秦人宁可死战而不降，与其说是悍勇，毋宁说是被山东六国杀降杀怕。杀便杀，老秦人只怨自己也不说甚，可只许你杀
不许杀你是个甚理？个义兵便搪塞？鸟！万千百年谁个有义兵？周武王灭商杀得血流成河，还将殷商朝歌烧个叮当光，义兵何在？当年秦国穷弱，六国抢占秦国整个河西将大军压到骊山，将关中抢掠空，其时义兵何在？要在天下立足，不图强国血战，却去念叨歆慕甚个义兵，直娘贼出息也！
“秦人只知有战，知道甚个义兵啊！”个老人高喊声。
“只知有战！不知义兵！”全场竟是震天动地片吼声。
北面高台上阵骚动，片刻间蔡泽站起高声喊道：“秦王口诏：考校之论不涉国事，未尽处容当后议，国人少安毋躁，考校续进！”
“老臣奉诏！”蒙骜慨然躬转身挥手，“成蛟退场，待后校武。”
“三不者：敌军无备不战，敌军半渡不战，阵式未列不战也。”
全场轰然大笑，连北面高台上
大臣们也是片笑声。
梦面司马高声接道：“王子嬴政应对。”
“嬴政在。”直伫立不动戎装王子跨前三步，从容到中间圈内。
“第问：战国以来，何战败于不当败，胜于不当胜？”
此问奇诡！清亮声音落，满场人众便是惊愕议论，如此问个少年王子，这个司马也忒是狠些！便是北面君臣座区也是片寂然，相互顾盼间直是摇头。
“问得好！”少年王子嬴政却是由衷赞叹拱手高声答道，“嬴政有对：长平大战后，秦国大将王龁、王陵相继率军二十万猛攻邯郸欲灭赵国，遭六国联军夹击，败于不当败；其时信陵君窃符救赵，联兵六国大胜泰军，胜于不当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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