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蔡泽拍案笑道,“先生见识不凡,老夫便无须操持。”
“纲成君国事繁剧,不韦告辞也。”吕不韦说罢起身,肃然个长躬,便径自去。蔡泽欲待起身相送,却见白色身影已经飘然过池畔山麓,愣怔阵,便重新拿出范雎书简揣摩起来,思谋阵,便转悠到池畔燕山上去。
范雎这封书简却是特异,且不说内中消息,单是这传信方式便大是蹊跷。依着商旅带信规矩,泥封铜管便意味着传信者没有打开过书简。若是寻常书简,蔡泽绝不会生出疑惑之心。然则,这是事关未来君王权力至大事体,其间有可能出现权谋往往是匪夷所思!别个不说,便是那个士仓,分明是范雎举荐给安国君第六子嬴傒老师,分明是个与宫廷毫无瓜葛桥山隐士,如何便生出桩上书老秦王奇事?骤然看到士仓上书,蔡泽如同吃记闷棍,切辞谢立嫡事务理由都被无边疑惧淹没,甚至对范雎也生出丝隐隐地疑心——此公莫非要借之手有所图?因这份疑心,蔡泽对范雎书简只能不置可否,他要想想看看再说。况且,范雎在书中恰恰提到吕不韦,从语气看,还颇为倚重。从其人言谈辞色看,吕不韦似乎不知书简内容。然若果真不知,这书简却是如何捎来?莫非是辗转相托?以范雎之能,要给咸阳丞相府带书信原是轻而易举,如何竟要辗转
泽心下动,虚手做请笑道:“足下入座说话。”
吕不韦声“遵命”,便撩起麻布长袍跪坐于大席边缘,离着那张大案却还有三尺之遥。蔡泽不禁便是个拱手做礼:“先生通得这咫尺为敬之古礼,实属难得也。”转身便是声吩咐,“上茶。”吕不韦谦恭地微微笑:“不韦介商旅,粗通礼仪而已,不敢当纲成君褒奖。”蔡泽目光闪笑道:“先生识得范君?”吕不韦点头,便从长袍衬袋中拿出支细长铜管,双手捧起膝行案前:“此为书简,应侯不便入秦,不韦传信而已。”
蔡泽接过铜管,见管头泥封赫然,心下便是动,当即用刻刀剔开泥封拧开管盖抽出卷羊皮纸打开,眼前分明便是范雎手迹:
蔡兄如晤:老夫隐退山林湖海,念安国君千里求助之诚,念兄无端受士仓之累,事惟做消息告之:安国君庶子异人,已在赵国觅得踪迹;此事赖商旅义士吕不韦之劳,欲知异人之情,尽可询问之。决断如何,凭兄自决,老夫自无说事。
蔡泽看得阵心跳,面色却是平静如常,很随意地卷起羊皮纸塞入铜管,再将铜管丢进书案边上木函,悠然笑:“先生入秦,欲商?欲居?欲游?老夫或可助之。”
“先游。”吕不韦满面春风地笑着,“或商或居,待后再说。”
“先生寄宿何处?”
“长阳道泾渭坊。”
“噢?”蔡泽不禁惊讶,“尚商坊豪阔客寓多矣!如何住国人坊?”
“欲知秦风,当知秦人。尚商坊虽在咸阳,却非秦之真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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