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咸阳南门,过得横卧渭水白石大桥直插西南,行得半个时辰便是滔滔沣水。沣水南岸,片松林茫茫苍苍覆盖道山塬。这道山塬便是湮灭五百余年西周沣京废墟,老秦人呼为松林塬。沣水流经松林塬,恰恰冲刷得道深深峡谷,沣水涌进,便积成碧绿深潭,两岸山塬松柏森森,废墟城堡倒影水中,虎啸猿啼飞鸟啁啾,幽静得令人心颤。
缁车沿着沣水南岸到得沣京谷口,吕不韦下车打量,却见空山幽幽人迹全无。正在疑惑,便听声悠长呼哨,只小舟便从碧绿水面如飞掠来,便闻隐隐喊声随
韦是赵国斥候,或为赵国所用。”
“啊!说你有备而来,便是此意?”蔡泽惊讶得胡子都翘起来。
“邦交如兵,皆诡道也。纲成君小心便是。”
“鸟!”蔡泽突然骂得句又哈哈大笑,“走时知会,老夫送你!”
三更时分,吕不韦将蔡泽送出栎阳客寓,回到书房便唤来家老吩咐:明日开始善后,三日后离开咸阳。西门老总事大是不解,张张嘴想说什却终是点点头。吕不韦皱着眉头道:“没住够预定日期,金钱交足店家便是。”老总事摇头道:“此等小事,无须先生操心。老朽只是疑惑,大事方见端倪,离去岂非可惜?”吕不韦恍然笑道:“谋事须得临机而变,何能守株待兔?走,西门老爹却要留下。”西门老总事惊讶莫名,只木然愣怔着不说话。吕不韦道:“西门老爹,你留咸阳两件大事:其,选择咸阳城外隐秘处建庄园,以为日后在秦根基。其二,照应两只大船,保得其人其物随时可用。若有难处,请荆云义士过来助你便。”老总事又点头又摇头:“只要有事,便无难处。老朽不在,荆云义士正好助先生臂之力,来咸阳便是大材小用。”
正在此时,却听庭院阵轻微急促地脚步声,身利落越剑无大步走进书房:“禀报先生:方才有人影倏忽来去,没追上,查看庭院,留下此物。”说着便捧过来支细长泥封竹管。吕不韦接过便要打开,西门老总事却说声先生且慢,伸手便拿过去,反复打量片刻,方用竹刀刮去泥封拧开管盖抽出卷羊皮纸递过。
吕不韦展开看,却是寥寥两行大字:
敢请足下,明日巳时到沣京谷口晤,毋带从人。赴约与否,但凭君断。
阵默然,吕不韦笑道:“二位以为如何?”西门老总事锁着双白眉只是沉吟摇头:“此事大有蹊跷,不妨静观几日。”越剑无慨然拱手道:“信使身手不凡,主使者必有剑道高士,不带从人不行。”吕不韦思忖片刻道:“好,容想想,天亮再说。”
次日清晨,吕不韦梳洗完毕便将老总事唤来叮嘱阵,然后吩咐备车。正在此时,越剑无大步匆匆赶来,坚执要换下驭手自己驾车。西门老总事笑道:“天下成例,驭手不为从人,越执事不为违约也。”吕不韦无奈点头,便登上厢窗密闭缁车辚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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