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柱略思忖,转身便唤来府邸总管正色道:“家老听好:自今日起,纲成君每来府,你便侍奉左右,奉命行事,若有违抗,必严惩!”回头对蔡泽笑,“纲成君自己说。”见嬴柱如此认真,蔡泽便也不再推辞,当即吩咐对家老请各位教习到学馆正厅,又对嬴柱慨然拱:“安国君养息便是,老夫去也!”
学馆在后园大池西岸,临水面竹座庭院,最是幽静去处。蔡泽悠悠然摇到时,五位王孙师已经在馆厅等候。秦法:太子老师为国臣,分左右傅(太子左傅、太子右傅),王孙辈教习却是官师私请——太子若无聘定名士教习王孙,便可请太子傅官署派出“官师”教习王孙;派出官师无法定官职爵位,俸禄依旧归属太子傅官署。这便
府拜访番。
轺车到得太子府门,尚未进得车马场,门吏便将蔡泽轺车直接从侧门车道领进第二进大庭院。蔡泽与嬴柱年岁相当,非但常常共商国事,更有着范雎与士仓微妙关联,来往便是颇为相得。蔡泽下车,便径直进国事堂。
“禀报纲成君:太子方才午眠,请稍等片时。”主管书吏迎上来便是躬。
“午眠?打实说,太子病?”
“纲成君,”主管书吏低声道,“日前,太子从河西巡视回来便病倒。”
蔡泽再不说话,摇着鸭步便去后园,到得大池边柳林大石亭下,果见嬴柱正靠在长大竹榻上闭目养神,身边石案上只药炉还袅袅飘着药香。蔡泽拱手笑道:“安国君,别来无恙?”嬴柱颇艰难坐起身招手道:“你消闲,能无恙?坐。”转身对守着药炉侍女挥手,侍女便抱着药炉走。蔡泽坐进石案前关切道:“如何?是暑气还是当真大病?”“天磨也!”嬴柱叹息声,“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见劳便发,歇息便好。老样子,不说它也罢。”蔡泽歉疚笑道:“丞相府千头万绪,实在是不当劳你。君命如此,老夫奈何?”嬴柱摇摇手道:“纲成君,终是通,此事也实在非你莫解。劳事小,只要你能底定大事,便是万全也。”蔡泽满面忧色地摇头道:“难,难乎其难也!”嬴柱不禁呵呵笑道:“纲成君说难,便是有谱。”蔡泽故做神秘地笑:“便算有谱,非得安国君从权,不能成事也。”嬴柱霍然站起拱手道:“君奉王命,谁敢掣肘!纲成君只说,是否要搬出太子府回避?”“不不不。”蔡泽连忙摇手,“安国君只要通,切如常反是好事。只有样:王孙及其教习,须得悉数听从老夫号令。安国君与诸夫人,尤其诸夫人,最好不过问,不说情,以全老夫公道之心。”
“不是‘最好’,是必须!”嬴柱板着脸,“此乃父王之命,纲成君何须松弛?那位夫人敢坏大计,纲成君便找嬴柱说话!”
“好!”蔡泽大笑,“安国君此时精神否?”
“只说何事?”
“召得几位教习,老夫想与几位官师先行议论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