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连忙站起施礼参见,赵括也跟在父亲后面行大礼。惠文王高兴得拍着少年肩膀连连赞叹将门虎子,回身笑道:“马服君,借你这儿子用。”“王笑谈。”
“非是笑谈。”惠文王收敛笑容,“太子赵丹,才智平平。本王想让赵括进宫伴读,少年同窗切磋,以激励太子奋发,马服君意下如何?”
赵奢思忖片刻,肃然拱手道:“赵括虽有读书天赋,然则老臣总觉其未经锤炼,华而不实,若误太子,老臣心下何安?”
“马服君何其多虑也。”惠文王笑,“初生之犊若畏虎,岂非你老暮?”转身拍少年肩膀,“赵括,你可愿再读几年书?”
赵括挺胸高声:“读书历练,愿意!”
端正,言必有据,如何不涉实际?”
“不对不对!小子总是那里岔道,只不过老夫时想不来罢。”
赵括天真地笑:“父亲自己想不明白,还要说岔道,真是。”
“且慢!”哗啦翻,便听赵奢又道,“《孙子·作战》云,‘善用兵者,役不在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故智将务食于敌。’你又是如何批点?”
赵括应声即答:“此论春秋可也,战国之世拘泥此论,便当败兵!”
“好。”惠文王点头,“那便定好,明日你便进宫拜见太子傅。”
“遵命!”赵括将军般高声领命,“赵括告辞,代父亲下令上茶!”便回身飞跑去。
望着赵括背影,惠文王犹是脸欣然,站
“派胡言!”赵奢呵斥句,“在敌国就地解决军粮,向为大将之所求,用兵之止境,何以当世便不可行?”“父亲熟知战史。吴起之后,可有国大军取粮于敌国者?”
阵沉默,赵奢显然被儿子问倒。过得片刻便听又是赵奢声音:“倒是当真没有。你小子说,何以如此?”
“老父但想,”赵括脸上闪过丝似顽皮似得意笑,接着便是与少年笑意极不相称老到话语,“春秋时诸侯上千数百,半日路程便是个邦国,但有军旅征伐,少有不穿越几国者。邦国小,粮仓便易见易夺。纵然不能夺得,也可就近向他邦借粮。最不济时,还可抢收敌国与四周小国之成熟田禾。惟其如此,春秋之世邦国相互借粮赈灾救战者屡有发生,故此有‘征伐食于敌’之说。然则方今之世,天下已被七大战国分割,二三十个小诸侯挤在夹缝里奄奄息。但有战端,动辄便是数十万大军对峙,敌国粮仓要塞皆远在战场之外,而军营粮仓则是重兵布防,如何能轻易夺得?纵然奔袭敌方粮仓成功,也只能断敌之粮,而不能补充己方之粮也。是故,孙子此说不应战国,战国之世亦无此等战例。”
“似乎在理。”赵奢声音拖得很长,“然则,老父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只不过时间想不清楚便。”
“想不清楚便不要想。”惠文王大笑着走出竹林,“后生可畏,信哉斯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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