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汗荆梅男子般拱手,“见过将军,你老挂在白起嘴边呢。”
乐毅打量这个身着黑色劲装在月光下目光晶亮英风飒爽荆梅,便知这个女子决然不是寻常人物,拱手之间不禁由衷赞叹:“龙将虎女,当真天作之合也。”荆梅红着脸便是笑:“叫来定是要酒,去拿便。”说罢转身,竟是倏忽不见人影。乐毅笑道:“好身手!只怕万马军中也难选几个。”白起道:“直人急性子,也拿她没办法。走!厅中坐。”乐毅便道:“明月当头,松林在侧,入厅做甚?”白起大笑:“对劲!没人时也好在这里猛咥。”
正在两人大笑之时,便见个奇怪身形袅袅娜娜飘过来。走到近前,却是荆梅——两手提着四只酒桶,头上顶着个大盘,两边腋下夹着两只大皮袋,双肩上还立着着两摞大陶碗!乐毅惊讶地呀声,站起来便要接手,却听荆梅笑道:“毛手毛脚,谁也别动。”便见酒桶落地皮袋落桶陶碗落袋间,两手已经端下头顶大盘,利落出手,石案上竟在片刻之间琳琅满目,端令人眼花缭乱。
乐毅看,石案上是四个大陶盆,两盆油亮黑红酱牛肉块两盆干菜饭团,两盆蒜拌苦菜,四只陶碗酒已经斟得只差溢将出来,两碗小蒜两碗果醋与几双长大竹筷,分明是满荡荡案军食。白起伸手道:“乐兄请入座。”荆梅笑道:“白起就好这大案军饭,乐兄便将就些。来,坐对面。”原来这石案四尺余宽六尺余长,全部盆碗都摆成边份,中间空阔地带便是蒜醋与大盆绿菜羹,两边案头各蹲着两只红木酒桶,两人对坐案,倒真是比那单案分食别有番气象。乐毅原是名将世家,虽然也豪爽洒脱,但在饮食起居礼仪与约定俗成诸般讲究方面却从来循规蹈矩,在燕国是有口皆碑风雅“儒将”。今日乍见身为大良造上将军白起竟是如此朴实率真,不禁便大是感喟:“唯大英雄真本色,上将军之谓也。”白起搓着手红着脸呵呵笑道:“荆妹与,都不耐繁琐周章,实在咥饱便是,甚个英雄来?”
“乐兄,来!”荆梅笑着捧起只大陶碗,“与白起敬你碗,洗尘!”
“好!干!”乐毅与两碗碰,便汩汩大口饮尽,包揽不住酒汁竟顺着嘴角流进脖子,撂下大碗便是脸绯红,“快哉快哉!谢过荆梅。”
荆梅便是笑:“便走,你两个放开喝,醉有。”说罢竟风般去。
“上将军府中,不用仆役侍女?”乐毅终于忍不住将憋在心中句话问出来。
“咳,”白起边斟酒边说,“太后赐大拨仆役侍女,可荆妹只让人家打理杂务,与她所有活计都是自己做,不让仆役侍女插手,也拿她没治。亏她还利落,也没个讲究,便是这般。太后笑是随妻而安。乐兄你说,能不让她做?”素来不苟言笑白起,说起荆梅竟是破天荒地大片家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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