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或“天下宝”,时人通常也呼为“天保”。及至端详,才知这匹骏马绝然是马中极品,不禁惊叹:“何至天保,直是神品也!”又恍然醒悟,将马缰下塞到田单手中,“你比事急,天保你自留下。”
“哪里话来?”田单又塞回马缰,“你是孤身奔波,讲究个良马利器。纵事急,毕竟人多,也可换马。不要推辞,走吧。”
“好!那便走。”轻轻纵,鲁仲连便坐上马背,声“后会有期”,天保便是萧萧鸣,向着大门平稳急走。
“临淄再会——!”田单遥遥招手。
出得大梁北门,鲁仲连拍拍马头:“天保,走。”那天保便是短促声嘶鸣,大展四蹄,直是道黑色闪电般飞起来!鲁仲连本是出色骑手,伏身马背头接马耳,两腿始终不轻不重地夹着,便觉两耳忽忽生风两边山峦林木排排向后倒去,直如腾云驾雾般,不禁便是声高喊:“天保——!好本事——!”
那天保果然惊人,非但快如闪电,而且耐力悠长,气大飞个时辰,便小步疾走片刻,换过气来又是大奔如飞。如此半日夜,竟只在中途休憩小半个时辰人马各自打尖,便又如飞北上。过易水便是燕国,虽是飞掠而过,鲁仲连也觉察到种显然变化——时当初夏,遍野麦浪翻滚,道边村畴连绵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热气蒸腾富庶气象,与当年鲁仲连初来燕国时萧疏荒莽直是两个天地。
次日午后,青青燕山已经遥遥在望。
“天保,慢些。”鲁仲连轻拍马颈,天保便倏忽变为碎步走马。
事实上鲁仲连也不得不慢下来。这条直通蓟城官道,在十多年前还只是条坑坑洼洼仅容错车松土路,两边荒草没膝,与中原荒野城堡几乎难分伯仲。商旅谚云:“燕山路,颠松骨。铁车散,木车哭。”说得便是这条燕国直通中原唯“大道”。最主要官道尚且如此,燕国穷弱可见斑。目下却是非同寻常!入燕国,便是三丈多宽夯土路面,除两边人道马道,中间可并行三车。到得蓟城之外百里,夯土大道骤然拓宽为六丈,大道两边两层大树,浓荫覆盖路面,夏日竟是凉爽惬意。但最令鲁仲连惊讶,还是道中车马如流连绵不断商旅货车与时常撞到眼前特使轺车。方今天下,除秦国关中大道,已经没有第二个国家有如此气象。燕国素来荒僻,除马商盐商,中原商旅很少北上。长期以来,燕国商路实际上只有两条——齐国、北方匈奴与东胡。如今这大道上却是商旅如云辐辏大集,各色货车连绵不断,当真令人怀疑走错地方。鲁仲连不禁便大是感慨,人云水暖鸭先知,这邦国盛衰,却是商旅先知。齐国虽是煌煌“东帝”,临淄商旅却已经在悄悄外逃;燕国虽是老穷贫弱,天下商旅却已经趋之若骛。见微知著,这流动商旅财货,便是国家盛衰之征兆也。如此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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