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樗里疾、甘茂与军榻上嬴虔几乎同时惊讶瞪起眼睛,只有司马错不动声色坐着。秦惠王只是望着张仪,显然是要他继续说下去。
“韩国与秦国相邻,非但有宜阳铁山、大河盐场,且是平原粮仓,更有两百余万人口。此为灭韩之实利!韩国力弱,可战精兵不过五万。目下合纵破裂,山东战国自顾不暇,韩国无救援之兵,定可鼓而下。此为灭韩之可能。”张仪说得激动,顺势站起来:“再说灭韩之远图:旦灭韩,秦国在关外便有殷实根基,将对山东战国以巨大震慑,促成统大业早日完成。张仪以为,目下攻韩,正当其时!”
殿中时肃然沉默。白发苍苍嬴虔竟激动得喘息起来,当当敲着燎炉嘶哑着道:“说得好!有魄力!灭韩国,天下震恐,不定山东就忽喇喇崩。”
此
如何大大增强国力?如何重新打开僵局?今日朝会,便是聚议这件至关重要大事。参加除张仪、司马错、樗里疾、甘茂,秦惠王还特意派内侍用军榻抬来白发苍苍王伯嬴虔,让他安卧在炭火明亮大燎炉旁听听。
樗里疾是实际主持内政右丞相,先简约禀报秦楚大战后国力状况:秦国虽有六郡三十八县,人口三百余万,但北地、上郡、陇西三郡,为抗击匈奴与诸胡,历来不征兵员、不缴赋税;关中两郡与商於郡,是秦国抗衡山东六国实力来源,三郡人口将近两百万,可成军之壮丁足额为三十万;秦国三座粮仓存粮百余万斛,若无赈灾之急,可供三年军食;咸阳尚坊存铁料九万余斤,仅可铸造兵器万件左右;国库存盐三万余担,大体可供两年国用。
末樗里疾道:“据臣测算:要抗衡山东,成就统大业,新军兵力至少当在五十万。而以秦国目下之土地人口财货盐铁粮草等诸般状况,纵可成军三十万,也无法支撑三年以上。若加重赋税、扩大兵员,则自坏法制,为今之计,必须在‘拓展’二字着力。”
生性诙谐樗里疾,今日竟是封着黑脸没有丝笑容。尽管大臣们也都大体知道这种实情,但被主政大臣板上钉钉用连串数字亮出来,依然是人人心惊,殿中竟时沉默。
“拓展?”秦惠王在王案前来回转悠着:“倒是不错,可是向哪里拓展?想过?”
“臣尚无定见。”樗里疾道:“丞相洞悉天下,此事当请丞相定夺。”
张仪是首席大臣,又是对天下如指掌纵横大家,秦惠王与大臣们自然都想听到他长策大谋。樗里疾说,秦惠王便笑:“那是自然。丞相就先说。”
“臣启王:”张仪拱手道:“秦国开拓,须得合乎三个条件:其,此地与秦国相连,否则难以化入;其二,土地富裕,物产丰饶,否则反成累赘;其三,国弱兵少,可攻而下,无反复争夺之忧。”
“好。”秦惠王微笑拍案:“便是如此三个条件,丞相瞄到何处啊?”
“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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