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很有些惊讶,孟尝君做使臣出迎,显然便是仍旧参与国政,这齐王田辟疆当真比魏嗣高明!他也停车下车,拱手笑道:“久闻孟尝君大名,果然英雄非凡。”四手相握,孟尝君哈哈大笑:“被人杀得落花流水,还英雄非凡?狗熊个!”张仪不禁大笑:“胜败兵家常事,谁敢说孟尝君不是英雄?”孟尝君慨然叹:“秦军阵仗,田文不得不服啊,尤其是丞相奇袭敖仓,匪夷所
不必时时守在魏国。”
“然则,这俸禄府邸?”
“本王心中有数。”魏襄王突然有些矜持起来:“秦国官俸太低,魏人如何得惯?本王定丞相等年俸、座府邸,外加在丞相安邑故居再起座府邸;若有大功,本王定然封丞相百里之地两万户,如何啊?”
“好!”张仪满足笑:“但有锦衣玉食,张仪自当为魏王效力。”
“然也,然也,张卿大是明白人也!”魏襄王也满足笑。
此日清晨,张仪正在梳洗,魏襄王便派内侍送来件密札。嬴华打开看,先自笑:“哟!魏王端起来。你听,张仪卿:但留大梁旬日,受丞相府邸官俸玺印,再定行止可也——”嬴华拖个长长腔调。正在摆置早茶绯云道:“吔,昨日还蔫草儿似,两滴露水就抖起来?”张仪摇头笑道:“这就是魏嗣。难怪老孟子到处唠叨,说他不象个国君,教人无法敬重。”嬴华道:“如何回他?要等那丞相大印?”张仪道:“行素,理他做甚?”
早茶之后,张仪派嬴华给魏襄王送去封辞行柬,便先行起程走。嬴华赶上来时,张仪已经出大梁东门外迎送郊亭。嬴华走马车旁,备细说魏襄王惊讶与失望,说定要张仪返回时折道路经大梁,接受丞相大印。张仪笑道:“世间偏有魏嗣父子这等国君,只相信俸禄官邸威力,多可惜啊,本来好端端个魏国。”嬴华道:“你可惜得完?到齐国呀,说不定更觉得可惜呢。”张仪摇头道:“不过,齐国这个田辟疆,可是比魏嗣难对付多。”嬴华笑道:“看呀,还是你最难对付。”张仪不禁哈哈大笑。
魏齐官道虽然是千里之遥,但路途却是平坦畅通。官道沿着济水河谷直向东北,沿途几个小国,历来都不敢在这两个大国间官道上设卡,更不敢拦阻虎狼秦国特使车队。倒是每到小国边界,便必有使臣置酒做过境迎送,说些大而无当官话,表示不敢得罪等等。张仪简单处置,凡有迎送,律赏赐使臣百金,赠国君蓝田玉璧双。虽然略有耽延,却也是第五日便到济水入海段,向东南沿着葘水河谷官道走得半日,便远远望见临淄城箭楼。
前行斥候飞报:“禀报丞相:临淄郊亭有大臣迎接!”
车马将近郊亭,便见辆六尺车盖青铜轺车辚辚飞来,车上人红衣高冠玉佩叮当,遥遥拱手道:“孟尝君田文,恭迎丞相!”话音落点,便已经跳下轺车大步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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