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虑及世族作乱,鞅大为快慰。历来世族复古,内力不足必借外力。今秦国大势稳定,世族已无国人根基,惟有外力途。此外力非在别处,就在此地。”将面前皮纸推,“国公请看,这是甘龙与孟西白三族老根所在。”
皮纸题头大书四字——义渠冲要!嬴驷惊,“义渠?何地何族?”
“但将此图交于嬴虔、车英可也。国公只须提醒他们,除恶务尽。”
嬴驷收起地图,“嬴驷二问,商君之后,将相何在?”
“鞅已多日思虑此事。嬴虔、景监、车英他们,已经是昨日英华。平定世族之乱后,彼等精华亦当耗尽,不堪东出大任。臣曾留心查勘,国公有两人可用:文治乃商於郡守樗里疾,兵事乃函谷关守将司马错。樗里
牢房。”嬴驷再没有说话,向随身两名卫士目光示意,卫士便铿锵卡住甬道出入口,只留国狱令人带嬴驷进去。
灯如豆,商鞅正在灯下安然静坐,凝神端详着面前幅木炭地图,时而用木炭条在图上画出各种记号。自上次莹玉、景监、车英、令狐来过后,他心情大为好转。莹玉有妥善安置,《商君书》使他消失最大遗憾。至于白雪,他倒并不担心。白雪是个奇女子,她天赋智慧与对他深彻解,都不会使她象莹玉那样身心崩溃。无论她如何安排儿子和她自己,商鞅都充分相信,那肯定是当时最有利选择。他只要让她知道可能发生事情,她安排与选择就用不着忧虑担心。这是无数大事小事都证实。景监他们走后,商鞅剃掉杂乱胡须,又将宽大石屋收拾番,向狱吏要笔墨和几张皮纸,日每饮两碗赵酒,写几行想到事情,竟然又象惯常那样利索讲究起来。依稀之间,他常常觉得这里就是少年时修习山洞——噢,那个山洞还没有如此宽敞呢。
从昨天起,他想到件重要事情,便直在画这幅地图,直在对着地图深思。
猛然,商鞅听见阵脚步声和粗重喘息声。蓦然抬头,却见个戴着黑色面纱黑衣人站在铁栏外,仿佛柱黑色岩石!狱令打开铁栏就走。黑色岩石却站在牢房门口,默默打量着肃然端坐商鞅。
商鞅笑,“可是嬴虔将军?别来无恙?”
黑色岩石缓慢跨进牢房,“商君,嬴驷来。”说着便扯下面纱,轻轻跪地,又深深叩,“商君,嬴驷是来请罪。”
商鞅惊讶闪而逝,扶住嬴驷,“国公何出此言?世间事多有始料不及,谈何罪责过失?国公若以个人生死计较,鞅可真正心有不快。”
嬴驷沉重叹息声,“商君胸襟似海,令嬴驷汗颜不已。事已至此,势成骑虎。若嬴驷问政,商君肯教否?”
商鞅慨然笑,“鞅若对国公没有信心,何须自请囹圄?国公对鞅没有信心,何须涉险激乱?你心志相通,些小恩怨,何足挂齿?”
“嬴驷问,商君之后,世族将借重何方力量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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