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哈哈大笑,须发散乱王轼从座中霍然站起,戢指杜挚怒斥,“太庙令信口雌黄,不怕嬴秦列祖列宗取汝狗命?所谓十大罪恶,分明是字字污秽,句句罗织,竟公然以神明天道自诩,以为民请命招摇,诸公真不知厚颜无耻为何物乎?天人皆知,人神共鉴,商君乃变法强秦之元勋,定国立制之柱石,移风易俗之导师,洗刷国耻之功臣!煌煌功绩,罄竹难书。论罪定刑,荒诞不经!”
“大胆王轼!”甘龙嘶声训斥,“论罪定刑,乃国君诏命,尔竟指为荒诞不经,何其狂悖!再有此等欺君谬论,下狱论罪!”
王轼勃然大怒,怒吼声,“甘龙老贼枭,阴骘歹毒,谈何纲常!此等乱国大*,留在朝堂何用?!”猛力冲去,要将甘龙顶在大殿石柱之上撞死!
不想白缙正在甘龙身后,见
困惑惊惧。右将不再多说,只好让三人卫队停在大殿外十余丈外,方才罢。
正在此时,恰逢国尉车英轺车赶到,见状高声问:“宫前广场,何来私家卫队?”
右将大步上前,将情形简略禀报遍,车英骤然变色,“朗朗乾坤,谁敢公然蔑视大秦国法?全数赶出广场!否则,立杀不赦!”右将本来就对此事恼火,现下有国尉命令,胆气顿生,声大喝:“缴下兵器!赶出广场!”殿外三百甲士声雷鸣般呼应,包围三人小卫队,不由分说便扯下卫队兵器……
杜挚目瞪口呆,赵良面色苍白,甘龙挥挥手,“走吧走吧。”卫队便灰溜溜出广场。
景监是最后个进殿。他进来,就引起哄嗡片议论——原来特身后竟跟着咸阳令王轼!世族元老们这惊非同小可,王轼本来已经软禁,虽未削职,却已经被嬴虔旧人掌城防,咸阳民治则由客卿赵良兼同过问,他如何便能解禁?此人乃商鞅死党,梗直激烈,国君放他出来何意?
众人哄嗡中,甘龙只是暗自冷笑。他知道,这肯定是景监死请,国君不得已放出王轼,貌似公允,落得“两方共同论罪定刑”名义罢,没甚大不。越是如此,越说明国君杀商鞅之心已定,这只是最后场掩人耳目博戏罢,无关大局。
甘龙心思已定,站起来向景监拱手,“上大夫,奉国君之命,你共主朝会,当可开始也。”只是脸上戴着面纱,耳朵裹着棉套,声音嘶哑咕哝,没人听得清楚。
景监淡然道:“可也。老太师开宗明义吧。”
“诸位同僚,”甘龙身子和声音起颤抖着,样子颇为滑稽,有人便窃窃发笑。甘龙不理不睬,径自高声诉说,“商鞅大罪下狱,等奉国君之命,论罪定刑。有罪无刑,朝野不安。请诸公放言,老夫与上大夫,当如实奏报。”
不待景监开口,杜挚便抢出班外,愤然高声道:“商鞅乃窃国残民之大盗,欺祖改制之元凶,专权谋逆之首恶,乱国乱俗之魔障!老太师日前当殿指控商鞅十大罪恶,字字入骨,当为论罪定刑之根本!此谓死有余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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