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站在沟边,默默看许久,两眼却不由湿润。他突然生出种愿望——尽快到栎阳去,不能再耽延。
白马放开四蹄奔驰,走走歇歇,暮色降临时终于到栎阳。残留晚霞映照着黑色城堡,沉重悠扬闭城号角已经吹两遍,吊桥两边铁索已经哐啷啷放下,未入城归耕农夫们也加快脚步。卫鞅远远打量阵这雄峻怪异黑色城堡,终于在第三遍号角之前走马入城。
进得城来,卫鞅便牵马步行。栎阳城很小,大约只有魏国个中等县城样子。也不用问路,卫鞅便凭着路上农人对栎阳点滴介绍,转悠仅有四条街道。这四条街都很短很窄,交织成“井”字形,秦国国府便在这“井”字最上方口内,也就是最北边。在国府右手南北街上,卫鞅没费力气便
“你说后生呀,都当兵。”中年人淡漠回答。
“你是井正,没有当兵,对?”
“对,井留壮。咳,还不如当兵战死,百。”
“这位大哥,这里为何叫白村?和这白滩地有关?”
个老人面色涨红,粗声大气道:“白滩地?扯!白村是功臣儿孙呢。”
:“多谢先生。”饮而尽。
卫鞅也饮尽碗,笑问:“敢问父老,你等这是合伙耕田?”
中年人又是憨厚笑,“先生游学,有所不知。等八家是井,今日是合耕公田日子。官府指派,淘这条水沟,等便来淘。”
“这儿没有耕地,水沟有何用处?”
“先生你看,”中年人指白茫茫滩地,“这渭水两岸盐碱滩,忒煞怪,光长草,不长粮。那滩地上汪汪清水,可是又咸又苦,不能吃,也不能灌田,害死人哩。淘几条毛沟毛渠,苦咸水慢慢从沟渠中流走,滩上便会生出几块薄田。你看,那几块长庄稼都是。”
卫鞅连忙拱手笑道:“在下无知,请老伯包涵。可是穆公时大将白乙丙?”
中年人微笑点头:“白氏族,祖居眉县。献公东迁栎阳,把西边老秦人迁许多到东边,白氏迁半,老根还在眉县呢。”
“白村距魏国大军如此近,你们怕不怕?”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怕个甚来?”中年人憨厚淡淡笑,起身道:“不敢说,活计要紧呢。”
卫鞅向农夫们深深躬:“诸位父老,多有叨扰,就此别过。”农夫们拱拱手,纷纷跳下水沟,趟泥踩水又干起来。
卫鞅看,几块两亩大田中,摇曳着低矮弱小大麦,不禁问道:“亩地能打几斗?”
“几斗?能收回种子,就托天之福。”个老人高声插话。
“哪还种它?加上人力,岂不大大折本?”卫鞅颇有疑惑。
中年人叹息道:“新君下令垦荒,想多收点儿粮食。可他哪儿知道,这碱滩不生五谷啊?”
卫鞅看看农夫们,除这个中年人,其余几乎全是两鬓班白老人,不禁问:“这位大哥,看尽是老人耕田,丁壮田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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