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却何等酸楚?说什孤身奋争命蹇事乖,说什秉性不群身败名裂。君为名士,岂不闻‘人生得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白雪既能与君相知,且不说君不会命蹇事乖,亦不会身败名裂,纵然有之,又何惧之?以此为由,拒相知于千里之外,卫鞅呵卫鞅,君是怯懦,还是坚刚?是熄灭自己,还是燃烧自己?请君慎之,请君思之呵。”她说得真诚痛切,明亮眼睛却是始终看着卫鞅。
片刻之间,卫鞅感到种前所未有震撼。他是个自信心极强且词锋极为犀利人,从来没有谁准确洞察他内心并击而中。今日,就是面前这个少女,却说得他内心阵发抖。她不激烈,不尖刻,却有着种对回避者高贵审视和对脆弱者至善怜悯,有着冰冷淡漠对心灵评判,更有种无可抗拒消融冰雪暖流。卫鞅第次感到,自己竟是气短起来,默默半日沉思不语。
白雪微微笑,却岔开话题,“兄台,说正事吧。记住明晚?”
卫鞅怔,恍然笑道:“倒是云雾中。好,明晚看秦国求贤令。”
“哎,猜猜,还给你带来何物?”白雪顽皮笑起来。
卫鞅打量着她身上似乎没有口袋类累赘之物,笑道:“还有好消息?”
“如何忒多好消息?闭上眼睛,闭上也。”
卫鞅从来没有和少女有过如此亲昵,竟是自己先红脸,却也是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暖烘烘舒畅极。听到声:“睁开,看看。”便睁开眼睛,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物事!”
书案上摆着个小小扁扁极为精致红木匣,上面个大铜字“鹿”;旁边是个金黄锃亮雁形尊,尊身两个红字“赵酒”。卫鞅看便知,木匣中是烤鹿肉,金尊中是他最喜欢赵酒,如何不高兴叫好?只是他不明白,这两件东西如何能随身带着却丝毫不显痕迹,便问道:“这,却如何带在身边?”白雪笑道:“你来看。”便拿起雁形尊,将雁啄上片轻轻拍,只听“当”振,雁啄便严丝合缝;又伸出两根脂玉般细长手指将背盖两边捏,背盖便也严丝合缝扣在起;又平伸手掌将雁蹼向上轻轻托,那原本是底座雁蹼竟是悄无声息缩回雁腹;再用两根手指捏住雁啄推,细长雁颈竟然也缩回去不见。如此来,个雁形尊便成个圆鼓鼓金球。白雪将金球托在手中,单掌从上向下徐徐摁,金球竟又变成个圆圆扁扁金饼。白雪嫣然笑,“就这样,带在腰扣带上,方才放在披风里。”
卫鞅对这般精巧多变酒尊见所未见,连连赞叹造物者之神奇。白雪笑道:“这雁形尊材质极薄极韧,能装两斤酒呢。老父当日商贾远行,就带它随身。”说着摇摇雁形尊,“你看,点不会漏。”又拿过红木匣道:“这个木匣只装斤干肉,六寸长,五寸宽,三寸厚,不妨身。”说完,便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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