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起来，秦孝公精神大好，便在短兵厅练
回剑术。他心思细密，昨日书写血碑时斩断
是左手两指。右手对他太重要，至少提笔执剑是绝然要用。所以虽然左手吊着布带，依然没有影响他晨练。练完剑天色已经是蒙蒙发亮，老霖雨暂时停，天上黑云却是向西疾疾而去。秦地谚云，云向西，水滴滴。看来上天老霖雨还得下。秦孝公来到书房时，恰逢左庶长嬴虔遣使急报：先头两万骑兵已经逼近陇西，后续两万骑兵三日内也可抵达，戎狄方向还没有动静。嬴虔申明，四万铁骑足以镇剿叛乱，决定不再向西调兵。秦孝公思忖有顷，对军使写回书，赞同嬴虔部署并在最后重重写八个大字：万勿懈怠，务须全胜。封好密札，军使疾疾而去。秦孝公看看天色，已是大亮，便唤黑伯牵马，带两名护卫出栎阳城东门去。
出城
“好也！
也能派上用场。”荧玉先自高兴起来。
“娘不赞同不行。”秦孝公正色道。
太后笑道：“说来听听，何事啊？”
秦孝公诡秘笑，“娘且附耳来。”摇手让荧玉回避。荧玉大急叫道：“莫非想卖不成？”孝公与太后大笑。太后走到榻前，孝公阵低语，太后沉吟良久，“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公室子弟岂能越外，去吧，她也长大。”
荧玉高兴摇着太后胳膊：“娘答应？好也！”
默默摇头。
这时，黑伯用铜盘托着只热气腾腾铜鼎进来，默默放下轻步退出。
“荧玉，给大哥盛鹿龟肉，鼎中肉汤也全让他喝完。”
“是！”荧玉高兴拿起小陶碗和长木勺从鼎中盛肉舀汤。
秦孝公惊讶道：“娘，何来鹿龟肉？龟肉可吃
？”
“不知何事，高兴个甚来由？”太后板着脸。
荧玉笑道：“无论何事都是好事，反正荧玉有用嘛。”
“把你卖到魏国去。高兴？”孝公正色道。
“啊——？”荧玉尖叫声，“真？”
太后孝公阵大笑，荧玉也清脆笑起来，向秦孝公狠狠扮个鬼脸。
太后微笑道：“娘和黑伯去猎到。这龟龙麟凤，乃四大灵物，寻常时自然是不能食它。然圣贤绝境，万物可食。儿渠梁既受天命为国君主，忧国伤身，上天自会体恤。”老人又是轻轻叹息声，“半月之内，你要把这只野鹿和十只山龟给娘吃下去，分毫都不许留。荧玉，你替娘看着。”
“是，遵母后命。”荧玉高兴得端着陶碗走到榻前，“大哥，即刻开始。”
黑伯走进来拱手道：“君上，太后入山前设坛祭天，进山后第道山口就撞上这只鹿。射杀野鹿，山石后就爬出这十只小山龟。此乃天意，君上安心进食吧。”
秦孝公不再说话，默默吃肉喝汤，脸上渐渐渗出汗珠。太后和荧玉则直守候在房中，又逼着嬴渠梁喝下太医配草药汁。
“娘，”秦孝公精神振作，微微笑，“想给小妹派个事做，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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