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还在踱步,几乎是步顿,停比走多。景监站在厅中时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这位年轻君主沉重步子,他真切感受到国君内心压力。面对灭顶之灾,任何惊慌失措都可能是正常。如果面前这位新君流泪哭喊或无所措手足,景监反倒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会给他讲述秦国屡次度过危难,会给他提出路上想好各种主意。可是面前这位年轻君主,竟是从开始就没有那怕是瞬间惊慌。这种定力,这种静气,反倒使景监感到无所措手足,不知道该说什该做什,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对策讲出来。
“景
场,但这位前军副将耿耿忠心却因此而尽人皆知。个月前,风闻六国将在逢泽会盟,新君嬴渠梁竟然直接点将,派景监为金令箭使者赴魏国秘密活动探听消息。景监感到,国君肯定已经嗅到六国会盟异常气息。因为在秦国历史上,没有非常特殊重大差遣,是从来不启用金令箭。但凡持有金令箭者,不但在秦国可以通行无阻,而且在外国遇见秦国人,也可以命令他们做所需要任何事情。新君首次启用金令箭,足见其对六国会盟警觉和重视,足见对他这位少年挚友信任。可是,当这位新君看到自己风尘仆仆拼命赶回来时,竟然阻止他挣扎禀报,以异乎寻常细心和真诚,关怀着他鞍马劳顿。景监身为世家子弟,从小见过不知多少王公贵族,那种颐指气使架势几乎是所有贵族难以克服痼疾。而这位青年君主却是那样质朴厚重,举止言谈间竟没有丝毫夸张浮华。刹那间,景监想起句老话,“刚毅木讷,可成大器”。
虽则感动,景监还是着急,喘口气沉重急促道:“君上,山东六国会盟于逢泽。盟主是魏惠王,会盟主词是六国定天下。更要紧是,六国订立三条盟约,其,六国互不用兵。其二,划定吞并小诸侯势力圈。其三,六国分秦,共灭秦国,而后对齐国转补土地二百里。”
秦孝公就站在景监对面,脸色越来越阴沉。听景监说完,他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双眼只是盯着窗棂外沉沉夜色。
“君上?”景监有些惊慌,轻轻叫声。
秦孝公默默踱步,转到书架前突然发问:“他们准备如何分秦?可有出人意料谋划?”
“臣买通个护卫逢泽行辕千夫长,化妆成他随从在魏惠王总帐外巡查警戒。但在会盟大典时,那位千夫长被派遣到猎场准备会猎事务,臣也只得同去。是以会盟细务谋划,臣无法于仓促间得知。会盟次日,臣假装围圈野鹿,逃离猎场,星夜奔回。”景监话语中有深深歉疚自责。
“无关大局。想想办法,继续探听吧。”秦孝公语气竟很平淡。
景监拱手道:“是,君上,臣立即再赴大梁!”
“不用,你留在栎阳,打探之人你另派干员就是。”
景监似乎还想再度请命,却终于说出“遵命”二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