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摆手,“算。你只是论戏文,也不是旁。”他长叹无声,“李玉,朕年将迟暮,身边能说说话老人也唯有你个,您有那多皇子公主,有三宫六院无数,您十全武功,福泽滔天,连老天爷也眼红呢!”
皇帝唇角苦涩笑意越隐越淡,终于化为抹悲怆无助,“不是苍天嫉妒,是朕自己,把自己逼成孤家寡人。”
李玉唬个不住,连忙道:“皇上坐拥四海,皇上…”
皇帝愀然不乐,打断他到:“朕让你往乌拉那拉…如懿灵前祭酒,你去?”
李玉垂着手,动容道:“回皇上,奴才已经去。也将令懿贵皇妃之事与乌拉那拉娘娘知道,希望她在天之灵有所安慰。”他微微迟疑,还是含畏惧道:“皇上,请恕奴才死罪。其实乌拉那拉娘娘弃世后,奴才与江太医夫妇,并不曾停四时宫奉祭祀。”
重却无迟疑,将手中黄笺细细迭好,存于锦匣之中,以蜡密封。
李玉远远站在苏绫蟠龙帷帘之外,见皇帝应完成,才敢捧着茶走近,恭声道:“皇上饮茶,润润喉吧。”
那锦匣似有千斤重,皇帝略略掂,苦笑道:“朕从未做过这般事,不想,却做得如此流畅而熟稔,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般。”
李玉哪敢抬头,弯着腰身愈发显得佝偻而恭谨,“储位之事关系江山命脉,皇上日夜悬心,没有仪刻放松,自然熟稔。”
皇帝轻嘘声,缓缓抚摸着锦盒上缂丝双龙出云纹理,沉声道:“不知道皇阿玛当年,是否也如朕今日般,如释重负,又惴惴不安。”
皇帝身子微微栗,面上却无丝喜悲,只是缓缓道:“若在从前,朕会怪你隐瞒之罪。但从婉嫔
李玉俯身郑重叩首,“先帝乃千古明君,才选定皇上承掌天下。皇上青出于蓝,定会为天下苍生定位仁君。”
皇帝望着他,眸光里闪过丝模糊软弱与伤痛,“朕属意皇子不能留存于世间,以至朕行将老迈,却不得不定下幼主。朕斟酌思量,考究再三,也唯有如此。”他淡淡嘱咐,“入夜之后,你陪朕往干清宫,朕要亲自放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李玉垂首咬着牙,抿出丝最诚恳恭顺笑容,“奴才遵旨。奴才明白,皇上切,都是为大清江山。如汉武唐宗,明垂千古。”
皇帝微微出神,笑意如为凉秋霜,“汉武帝晚年思念戾太子,亿及卫氏皇后与戾太子死得不明,更为防主母壮,杀钩弋夫人赵氏,才利幼子。朕所作所为,倒是真有几分像汉武帝。”
“奴才虽然愚钝,却也听过戏文。武帝雄才大略,为求江山安稳,且将私情搁置边。唐太宗若无玄武门惊魂,何来太平盛世?且有皇上悉心调·教,何愁幼主不成明君?大清江山万年,切有赖皇上。”李玉说得恳切,眼中隐有老泪闪动,似是十分动情。他忽然惊,似是知道自己说得不当,立刻反手抽巴掌,惶恐道:“皇上恕罪,奴才妄议朝政,合该立即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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