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倒惹起嬿婉伤心事。她手中动作缓,顺势伏在皇帝膝上,哀叹不已:“唉,臣妾想着,虽然璟妧是臣妾长女,但自
皇帝似乎没有听见,仍是摸着簪子把玩,“她这是什意思呢?对朕怨恨己极,却还戴着这支簪子。”
皇帝眉心曲折渐深,那疑惑盘旋在他心头,甚是难解。进保不知该如何去劝。翊坤宫丧仪,皇帝没有踏足步,颖妃主持宝华殿超度之事,皇帝也不过问。按理说,他该是厌弃极乌拉那拉如懿。可为何,却偏偏拿着这支簪子,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进保自知劝不得,只能兀自焦急,直到外头小太监通报皇贵妃到来,他才轻轻舒口气。或许皇帝,愿意听听皇贵妃劝说。
嬿婉进来时,己不见皇帝手中把玩簪子。她脚步轻快,全然不像个刚生育女子,反而像是只游荡花丛蝴蝶,以最美姿态翩跹。
嬿婉轻盈请安,皇帝微笑着吩咐她起身,早已没方才愁云慘淡。
庆妃胆子小,来转转就走。其他人都碍着皇贵妃面子和皇上震怒不敢来。”
婉嫔点点头,跪下将地上元宝和纸钱灰屑拢拢,柔声安慰:“能来都是对娘娘真心。”
海兰颇有几分奇怪,“婉嫔你素日最胆小,怎也来?”
婉嫔低首像是被触动不堪回首往事,含着羞辱与不安,膝行上前,磕头三下:“欠娘娘,只怕这辈子都还不。”
窗外风声呜咽如泣,海兰出神片刻,自言自语道:“要还,总是能还。”
嬿婉侍驾多年,与皇帝也是亲近,便在榻边坐下,傍着皇帝手背絮絮诉说。不过是宫里些琐事,皇帝兴致不大,有耳朵没耳朵地听着,嘴上应付:“你是皇贵妃,后宫事你自可做主。”
嬿婉得这句,心思稍定,这才露出几分关心情切之意,“刚去姐姐宝华殿看过,颖妃头回主持这样大事,实在有些紧张。”
皇帝何等精明,只等着她说下头话,便也淡淡:“那你可教导她些。”
嬿婉伸手在皇帝肩上轻轻捶着,甚是体贴。等皇帝舒坦些许,方才柔声细语道:“臣妾也是心疼颖妃妹妹,既要主持丧仪,还要回去照顾璟妧,实在辛苦。”
皇帝倒是心疼嬿婉,闭目养神,口中应着:“那也没有你辛苦。这几年接连产子,又要亲自照顾。”
窗外风声呜咽如泣,皇帝失神地坐着,也不知过多久。天光明亮得很,可皇帝还是觉得身上寒浸浸,明明是夏日炎炎啊。七月盛暑,怎会有凉意袭人呢?大约,大约真是殿内冰供得多些。皇帝伸出手,摸着眼前支玫瑰簪子。
那是件旧物,戴着它人定很是爱惜,常在青丝间廝磨,才会有这般光润。
进保递上盏清茶,“皇上,您看这簪子很久。”
皇帝点点头,“她走时候,唯佩饰就是这支簪子。这,是朕很久以前送她。”
进保轻声唤,“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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