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滔滔而去,
“适应容嫔这个身份?”她笑,嫣然无双,“据说按着皇上如今宠爱,迟早会登临妃位,或者贵妃位,是?”她笑色骤冷,“不怕告诉你,穿着这身衣裳,行着这些礼仪,心里想着,只有愿意想人。”
红叶光泽浸染上如懿所穿浅紫云纹大襟外衫,交织艳色迸出华丽质感,并且装点出种温暖假象。
如懿看着她,“这样话,你肯对本宫说?”
“有何不可?”她目光清澈,“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你真心劝活下来,顾着身后族人。算来,你当年也是为皇上才这般劝,可到头来,这宫里唯点真心,竟也是你给。”
日色正好,映得屋角脊兽流光错彩,风里泛起阵阵素菊香,红叶纷纷璀璨着含朱流金光芒,又是太平年景里晴好时光。谁理会,她们各自心事凋落。
都是倾城之物。只那支长簪,那流苏勾勒精心,丝丝如女子青丝纤细,绕成花鸟纹样,再纤纤坠下,非工匠耗目半岁不可得。明珠颗颗比拇指还大,泛着柔和粉红色,乃是采珠女潜入深海所得,便是奉上万金也难求得。连身上衣衫裁成,必是织造府倾心制成,最先供她挑选。
香见却不甚在意,她解下风帽,露出秋水空蒙双眼。蛾眉照例是淡淡扫,朱唇也只是随意点就,是慵懒梳妆模样。御苑中有四季不凋常青树,亦有满天冉烈红叶,她静静地立于其下,清艳不可移目。
香见不复从前倨傲,也学会宫中礼仪,只是显得生疏,“皇后万安。”
容珮惊诧得合不拢嘴,但见如懿目光扫来,立刻低眉敛容。
如懿颔首为礼,道:“你难得出来。”
驻足间,却见李玉陪着永璂自慈宁宫带过来,永瑾见如懿,面露喜色,连忙唤道:“额娘!”
如懿把抱住他,喜得泪盈于睫,“永璂,你胖些。”
永璂点头,很是高兴,“愉娘娘对很好,额娘放心。”
如懿心头暖洋,“有你愉娘娘在,额娘当然放心。”
李玉上前道:“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刚去向太后请安。太后听闻十二阿哥在木兰围场身受惊吓,也很是挂怀呢。”
香见轻嗤,“就算要被困死在这里辈子,也得看看自己牢笼是什样子。皇后娘娘不也是这样?”她抚着手臂,“你应该见过天上鸟儿吧?被剪断翅膀,哪里还能飞呢。到头来,勇气还不如恂嫔。”
如懿道:“你也知道?说来恂嫔父亲惨死,族人凋零,无所牵挂才冒险犯大不韪。你终究不同,牵绊太多。”
“平日里看恂嫔闷声不响,倒做出这样惊天动地事来。”香见满是钦慕,“不承想是她,做最想做事。”
如懿看她身宫装打扮,花盆底鞋履款款走来也无不妥,便道:“你仿佛适应许多。”
初寒风掠过,如秋水般泠泠爽爽,身上衣裙被风鼓起,窸窸窣窣如悄声细语,是静夜里涌动细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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